叶双鲤一觉睡到第二天十点,迷糊中被一通电话给吵醒了。

    屋里就他一个,窗帘拉得严实,黑黢黢一片一点不像天亮。

    叶双鲤的脸还闷在枕头里,手指摸到手机划拉开,歪头看了眼屏幕差点没把他眼给刺瞎。

    电话那头是许扬的声音,问他今早跑哪了怎么没来上课。

    混混沌沌的脑子逐渐开始恢复记忆,叶双鲤裹了裹被子,艰难地咽下一口刺疼的唾沫:“我…”

    刚一开口,那老公鸭还得劈个叉的嗓音得让他自己都愣了一愣。

    其粗糙程度简直堪比黄牛勤勤恳恳耕了两天的黄泥地,凹凸不平,到处都是石头渣子烂泥点。

    “帮我请个假,”叶双鲤在被窝里翻了个身,用手按住了自己不透气的一边鼻孔,“谢了。”

    许扬没问原因,叶双鲤也没有主动说明。

    课前的铃声打响,许扬又问他回不回来吃午饭,叶双鲤迷瞪了一会儿,到底也没给出个确定的答复。

    电话一挂,叶双鲤又自个儿趴了会儿,只是醒着就没睡着了舒服,没一会儿他就觉得喉咙里烧得不行,撑着身子坐起来想找点水,结果抬眼一眼床头柜上就搁着一水杯。

    叶双鲤想都没想直接拿过来喝了个见底,直到玻璃杯底重新碰着木板,在安静的房间里发出“哒”的一声轻响,这才回过味来水还是温的。

    虽然很不愿意相信,但是打扫房间的阿姨和坐柜台的姐姐都不会给他倒水,只有、也只剩下一个人了。

    排除掉一切不可能的,不管多荒诞,剩下的就是可能。

    叶双鲤在心里给贴心的江老板点了个赞。

    不仅如此,杯子旁还堆着几盒拆了封的退烧药,头孢泰诺连花清瘟,简直发热大礼包一家都全了。

    江老板还特地给他买药?叶双鲤一抽鼻子,差点没泪洒全渝州。

    套上衣服拍了拍脸,他的脑子又清醒了不少。

    床位的地毯上落了个塑料袋,透明底印着绿色的字,叶双鲤捡起来一看——康健大药房。

    这玩意儿他认得,昨晚上江老板一手拎着两包大药房的塑料袋,另一只手拎着他那两万三的高仿破大衣,穿得跟村里傻大姐赶集似的,为了躲一辆车加快脚步哼哧哧地过马路。

    不过就算叶双鲤再自恋,他也不觉得这是江老板未卜先知会遇到他、再未卜先知他们会睡一屋、再未卜先知他夜里发烧、最后十分关切地将提前就买好的退烧药给他吃下去。

    不可能的。

    除非对方想泡他。

    可是——!!!

    这种想法简直就是对舔狗的侮辱。

    叶双鲤不允许自己侮辱作为狗中之王、舔狗中的战斗狗的江老板,按照舔狗的思路,他买药,一定是为了小、作、精。

    瞬间,正在刷牙的叶双鲤一阵牙疼,他想起了昨晚江老板那一句除了感动他自己谁都没有感动到的“你怎么穿这么少?”

    前脚戴好帽子,后脚嘘寒问暖。

    舔狗属实让他给当明白了。

    叶双鲤嘴上“啧啧啧”个没完没了,把自己捯饬干净拎着药就出了门。

    对方没把门卡留给他,不过房费已经结清,叶双鲤趁着外头太阳不错,裹着衣服绕了个大门回寝室。

    寝室里没人,现在都在教室上课。

    他往床上一扎,不管三七二十一先睡个回笼觉。

    这么一觉睡到了中午放学,寝室楼走廊里闹闹哄哄的,许扬又给他发信息,问吃不吃午饭。

    叶双鲤这才从床上爬下来,扒拉出一套衣服穿上出了门。

    许扬早早在食堂占了位置,叶双鲤一进门就看到对方跟个二傻子似的站起来冲他挥手:“你这是去跟奥特曼学一晚上发光了?眼睛红得快滴血了都。”

    “发烧。”叶双鲤嗓子还没恢复,稍微说几个字都要停下来吞口唾沫。

    “哎我去,我给你打的菜有辣的。”许扬懊悔道,“不然你把菜挑给我吧。”

    “没事。”叶双鲤无所谓道。

    嘴上虽然是这么说的,但他还是去不远处的奶茶铺刷了杯红茶过来润喉咙。

    毕竟别人愿意给你打饭就不错了,这还挑三拣四那估计就没下次了。

    吃完饭,两人从食堂走回寝室。

    叶双鲤问了那俩网瘾少年哪儿去了,许扬说学校有个什么校园友谊排位赛,他们拉人建战队去了。

    叶双鲤乐得不行,一笑起来就开始咳,收都收不住。

    许扬替他拍拍背:“你这看起来挺严重,我陪你去医院看看吧?”

    “没事,”叶双鲤摇了摇头,“过几天就好了。”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叶双鲤低头划拉了一路手机,朋友圈的动态逆着时间一条条往前推,就快刷到底。

    然后,他就在他们渝大的校园墙上看到了那条熟悉的、深绿色的、被刮出长长一条毛线的、小作精的围巾的照片。

    像他们这种大学,一般都有一个由学生自发申请建立并一届一届传递下去的校园墙公众号。

    这种公众号由□□流管理,通过校内学生投稿,每天发送一些寻物启事、失物招领、课程询问、代跑兼职等乱七八糟的事情。

    而叶双鲤看到的,就是一条在早上八点半发布的失物招领,围巾就在西门保安处,失主可以自己去拿。

    终于,十几个小时过去了,叶双鲤终于想起来自己还有一件事要干——他得给江老板把小作精的围巾拿回来。

    他按住自己隐隐作痛的太阳穴,使劲闭上眼睛停了几秒,然后长长叹了一口气。

    这摆明就是守株待兔,想抓昨晚上翻墙的小混蛋,所以用一个围巾在这钓鱼。

    这群保安是傻的吗?叶双鲤暗暗吐槽,半夜翻墙这种事被抓了就要记大过,谁会为了一条破围巾冒险?!

    谁都不会!

    但是叶双鲤会!

    因为那不是一条普通的围巾!那他妈是舔狗的主人、小作精的围巾!

    那就是独一无二!那就是无价之宝!他叶双鲤被记大过算什么!他没了奖学金又算什么!

    江野他关心吗?他不关心!他只关心那条围巾,那条围巾它——

    “卧槽???”

    叶双鲤脑内的汹涌澎湃在看到评论区公众号的一条“失主以找回”五个字瞬间就给停住了。

    找回了?谁找回的?谁是失主?小作精?还是江老板?

    “怎么了?”许扬问他。

    “有点事。”叶双鲤立刻给江野打了通电话。等忙音的时候他冲许扬摆摆手,“你先回去吧。”

    本来叶双鲤不想管这破事的,毕竟他不想当那条被钓的鱼。

    但是他好歹答应了江野,就算为了那几千块钱、为了那一晚房费,他也得把售后给做好。

    叶双鲤安慰自己,如果真是这位舔狗大哥或者是他的小作精把围巾拿回去了,自己就立刻把对方的手机号拉黑,大家最好从此江湖不见。

    可令人费解的是,江野说他没拿,而且小作精也没拿。

    至于为什么,因为他俩从早上就一直在一起。

    叶双鲤还想再问点什么,可是江老板似乎不太乐意跟他说话,扔下冷冰冰的几个字就直接把电话给挂了。

    叶双鲤觉得可真他妈玄幻,所以到底是谁手这么欠图他一条围巾?!

    这题无解,叶双鲤觉得自己要是不弄清楚今晚上都睡不着。

    所以他干脆直接去了趟西门保安室。

    只是还没推开门,就听见小房子里一声愤怒地咒骂声:“我他妈说几遍了我没翻墙!”

    叶双鲤一听,这声儿有点熟悉。他又扒着窗户往里一看,嚯,这不就昨天搭着小作精肩膀的那个男生吗?

    电光火石间,叶双鲤理清了思路。

    敢情这围巾是小作精的情夫的啊?倒几手倒自己手里,还真他妈够曲折。

    屋里男生和保安还在继续争吵,叶双鲤一转身哒哒往回跑。

    有人替他背黑锅,那人还是小作精的小情夫。

    叶双鲤一边跑一边拨下了江老板的号码,想要第一时间告诉他这个令人快乐的好消息。

    电话很快就被接通,叶双鲤一个称呼才叫出前两个字,就直接被话筒那边尖锐的女声给打断了:“啊——!!!跳湖啦——救命啊——你朋友跳湖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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