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瑕撑着人转过头去。
杨帆带着一群人站在他们身后,来势汹汹,看着就是一副要挑事的样子。
余瑕眼睛现在还隐隐有种刺痛,他本来也是打算找机会教训一下杨帆的,但绝对不是现在。且不说对方人那么多,他又不是傻子,傻到去硬碰硬。最重要的是现在江弋喝醉了,要是打起来,他不一定护得住。
王朝那个乌鸦嘴,刚说完群殴,群殴就来了,不过群殴的对象却是他。
“哟,这不是我们此次大赛个人积分最高的冠军吗?好巧啊,正好我们都很‘崇拜’你,想跟你交流一下经验,赏个脸?”
“不敢不敢,运气好罢了,也没什么特别的经验,就不耽误各位人才了。”余瑕暂时只有一边装孙子地虚与委蛇,一边借着江弋身体的掩护,手伸到了裤兜里,凭记忆摸索着给姜戈打电话。
“什么呀,冠军这是想要藏拙?也太不给我们面子了吧。”杨帆眉毛狠厉地一扬,显露出了毫不掩饰的恶意,他打了个手势,就有人把余瑕和江弋围了起来,不留一丝退路。
他们吃饭的地方生意太红火了,根本就打不到车,所以余瑕就托着江弋走了一些距离才叫的车,位置有些偏,周围也没啥人。
有人就算看到了他们,也不想多管闲事。
现在只能寄希望于姜戈喝得还没有那么多,能够早点发现他给她打了电话。
而在此之前,他得忍。
不过也没啥忍不了的,他一向看杨帆就跟看个垃圾一样,对方所有的挑衅在他看来几乎都像是无能狂怒。
“不给我们面子,您是有多大脸啊?”
忍。
“皮又是有多厚啊?”
忍。
“让你分享一下经验,那是抬举你,不过看来,你很不识抬举啊。”
忍。
“你以为你算哪根葱?”
忍。
杨帆跟只聒噪的大鹅一样,抻着脖子叫个不停,估计实在是太吵了,一直靠在余瑕身上没什么反应的江弋都被吵醒了。
“闭嘴。”他突兀地抬头,突兀地出声。
杨帆这才像是刚发现他似的,认出这就是上次让他惨败的人,又被他冰冷低沉的嗓音一激,顿时就口不择言了。
“哎呀,这么快就急着护主了呀,还真是一条忠心的狗腿子。”他讥讽地看着江弋,眼里全是轻蔑,“你又狂吠什么?余瑕这样的人你也效忠,看来不过是一条贱狗罢了!”
余瑕:他忍……
忍忍忍,忍个屁啊!
这孙子居然说江弋是狗腿子!
还说江弋是贱狗?!
t!
他看着很像是活菩萨吗?
啪。
他脑子里名为“理智”的那根弦一下子就断了。
“我擦你妈!”余瑕猛地冲了上去,一手钳住了杨帆的脖子,猛地收紧。
气管被压迫,杨帆一下子就呛了口口水,眼睛也被刺激出了生理性的泪水——他差点以为自己的喉骨断了。
余瑕掐住他的脖子,借着冲劲往地上一摁,就把人死死地压在了身下。
他的动作太快,其他人一开始还没有回过神来,等反应过来,想要上前的时候——
江弋动了。
“别碰他。”
他的脸颊上还带着酒醉的红晕,眼神也并不清明,而且因为路灯光线不够的原因,使得他的眼里一片漆黑。这直接导致当你望着他的双眼之时,就像望进了一片黑夜笼罩下的深山穷林。
树木的隐约剪影,不知名的野兽鸣声,夜风摩挲出的怪叫。
都充满了未知的让人毛骨悚然的恐惧。
之前江弋被余瑕半托着,完全一副醉鬼样,这些人就没有把他放在眼里,一见到杨帆被余瑕掐着脖子按在地上就要上前把人拉开。
其中走在最后的那个,肩膀上突然传来一股巨力,他被掐住肩膀转了过去,一只拳头就冲着脸上挥了过来。
他下意识地偏了一下脑袋,速度很快,却不想那只手速度更快,直接化拳为掌,以手为刀,砍在了他的脖子上。整套动作下来,仿佛完全没有醉酒的迟钝,或者是他已经迟钝了,但也是一般人躲避不了的速度。
那一砍因为力气太大,好像还真的带来了刀砍似的效果,他脖子一侧的肌肉组织传来一阵剧烈的酸痛,整得他呼吸都有些不顺畅了。
这还没完,他痛得眼泪花出来的时候,那双手就按住他的双肩,对着肚子来了个顶膝。情急之下,他的牙齿都差点咬到舌头,接下来他就算是彻底失去战斗力了。
解决完一个,江弋又几步上前一脚踹翻了一个,把人踹得往前疾走几步还是摔了个狗吃屎,暴露在衣服外的皮肤也被粗粝的地板磨破了大片大片的皮。
剩下的这才反应过来身后的人好像也很不好惹,他们一共将近十个人,一时间就分成了两堆,一堆对付江弋,一堆对付余瑕。
这些人有一部分是校游泳队的,有一部分是杨帆私下结交认识的同校的人,其中好几个alpha,都是些逞勇斗狠的角色。
余瑕一手还死死地掐住杨帆的脖子,另一手握拳就往后者脸上招呼。
一拳打在眼睛,眼睛开始淤青变成熊猫眼。
“说谁狗腿子呢?啊?”
一拳打在鼻子,鼻子立马变红流下两管鼻血。
“说谁贱狗呢?啊?”
杨帆还在嘴贱,“说得就是你们,你和你的狗,贱人配贱狗!”
余瑕有力的两腿夹住他的上半身,把杨帆的两手都给制得动弹不得。
听到这话,他气不过。转而两手把住了杨帆的脑袋,拔起来后就狠狠地往地上一磕,杨帆的后脑勺就发出碰的一声响,顿时开始有些头晕目眩了。
余瑕本来就想给他个教训,收着劲呢,身后就突然伸出两只手从他腋下穿过,拖着他的身体,使力想要把他拉开。
他直接反手抓住身后那人的头发凶残地往前一拽,在那人吃痛右手一手臂打了过去,专挑人的鼻子,因为打这里最痛。
这时旁边又踹过来一只脚,专门盯着他的侧腹去的,这里器官太多且很脆弱,余瑕只好就地一滚,翻身躲过了。
之后他迅速地爬起来,向江弋那边看了几眼,发现对方还能应付,又看了看渐渐把他围起来的几个人。
他歪了歪脖子,骨头发出咔咔的清脆声响。
肾上腺素开始分泌,他有些兴奋,头皮都开始发麻。
“群殴啊。”他脸上充满不屑一顾的傲慢,“可别那么不禁打啊。”
血水,汗水,泪水,混杂着逐渐紊乱的信息素。
余瑕高a值的银鲨信息素给这些人带来了不小的心理压力,也让他们变得更为暴躁。
在《abo性别保护法》中规定,在人群聚集的公众场合,没有特殊情况(即诱导发情,胁迫发情,遭受生命威胁等不以主观意志所转移的情况),alpha不得主动地释放浓度超过42%的信息素,超过42%罚款1000,超过60%,罚款5000并处以强制拘留和实施医疗手段,直至信息素正常为止。
这条法规的意义所在,当然是因为alpha实在是太容易失控了,同性相斥,易怒易燃,对相处日久的alpha信息素虽然要耐受一些,但绝对是容不得陌生alpha半点挑衅的。
还有一点就是,如果是高a值的alpha,浓度过高的攻击型信息素会对较为弱势的a形成心理压制,或者更强悍些,直接形成心理统御。
而这是违法的,因为心理统御所带来的创伤是不可逆的。并且在形成心理统御之前,会有一个驯化的过程,在这过程中,被压制者的反抗会更为剧烈。
怎么看,都不利于社会和谐。
余瑕当然是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他不会释放太多的信息素,也不需要。只要一点,就可以给这些人带来铺天盖地的压力了。
没看江弋根本连一点都没有释放吗?
杨帆那群人掏出气味阻隔剂喷了喷,在气势上立马就弱了一头,这说明他们在信息素的交锋中败北,接下来就是纯粹的肉/体较量了。
不过之前信息素留下的影响还在。
双方都变得挺暴躁的……
余瑕撂倒最后一个人,把脚从那人的身上抬起来,然后他蹲在杨帆边上,对方已经鼻青脸肿,眼睛肿的只剩一条小缝了。
余瑕:“答应我,有病治病,别延误了病情,好吗?”
杨帆被他掐过的脖子此时已经肿了起来,说话都困难,所以他发出的那些叽里呱啦的无意义音节,余瑕是一个字都没听懂。
把人放下,他走向站在一片倒在地上哎哟叫唤的人中间的江弋。
他踏过这些人之间的缝隙,蹦跶到他的身边。
“嘿,嘿。”他在江弋眼前挥了挥手。
“知道我是谁不?”
江弋眨了眨眼,一下子栽到了他的身上,浑身的酒气仍是浓重。
余瑕被带得往后退了两步才把人扶住,急忙检查了一下这人的心率,略快但总体还在正常的范围内。他叹了口气,又把江弋的手往肩上一揽,“走吧,回去我给你弄醒酒汤。”
“不过醒酒汤怎么做来着?”
“算了,回去我上网查一下。”
“喂喂,你能不能稍微自己走点路,要压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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