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吧,让我们来玩“国王与王后”的游戏,

    然后你可以猜三次,我是两人中的哪一个!

    ----《va(r)nitas,vanitas》

    回到特罗姆瑟后,日子好像就这么一天天过去,没什么特别的,唯独俩人的关系似乎又透明了一些,罗文作又年长了一岁。

    “三十五了,活到今天真不容易。”罗文作吹灭蜡烛,周围霎时一片漆黑。

    “哎——!”

    “干嘛?”

    俩人在漆黑中干瞪眼。

    “你还没许愿呢……”她声音渐渐减弱。

    “没什么要许的。”罗文作没什么所谓。

    “至少给点面子?”阿随竖起食指,指了指天上。

    “算了吧,如果真有神这种东西,收生日愿望的那位光是已阅就每天忙得焦头烂额,让我放过他吧。”

    “好吧。”阿随不可抑制的笑起来,手在空中胡乱地挥着,触到男人宽厚的肩膀,接着摸黑亲吻他。

    六月的特罗姆瑟,天边挂着午夜太阳。

    临近半夜,俩人坐在卧室门外的露台,两张太阳椅上晒太阳,看书。

    阿随掐着时间点,赶在这一天结束的五十九分,又对罗文作道了一声:“生日快乐。”

    罗文作拔开酒瓶木塞,抬眼看她。

    “也许有人第一个祝你生日快乐,但我绝对是今天最后一个祝你生日快乐的。”她指着自己说道。

    “三十五又不是什么值得开心的事情,我也不是很想一遍一遍的被提醒。”他闷笑道。

    阿随推着空酒杯到他那边,“男人也会有年龄焦虑吗?”

    罗文作不置可否,“死亡在慢慢变老面前,都显得微不足道。”

    “那你还是少喝酒吧。”阿随垂着眼睑,难过突然上涌,“我还想着陪你慢慢变老。”

    罗文作倒酒的手一顿,酒液涌动着洒了一波在木桌上,顺着夹板缝隙流到地面上。

    “也许我已经开始要衰老了呢,今年初,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罗文作却像是没注意到她的怪异,“有很多事情开始力不从心了,不如年轻——”

    她沉默半晌:“是我造成的?”

    要说罗文作身边有什么变数,那就是她一个。

    他抽出纸巾压着桌上的水迹,重新倒了自己的那杯酒,半开玩笑:“你让我时而觉得自己还年轻,时而觉得开始老了。”

    阿随没说话,她走进屋子里,靠在壁灯下的墙壁,想抽烟,又拿了一包烟去浴室。

    过了半会儿,门板被轻叩几声。

    她没应,门外开始叫她的名字。

    伴随着一门之隔的呼唤声,她就坐在浴缸里,背靠浴缸壁,双脚屈膝搭在边沿,浴缸里抖了一些烟灰,没过几分钟,门外就传来钥匙扭转锁芯齿轮的动静。

    门打开,罗文作靠在门框边,看到了只穿着背心短裤的少女坐在浴缸里,烟雾缭绕,一双菱形的大眼睛红红地瞪着自己。

    他不懂,她为什么生气,但看她一双红眼睛,罗文作突然明白过来,她是在难过。

    这难过固然是没理由在他面前发泄的,所以只能自己躲起来。

    罗文作微乎其微地叹了一口气,他走进浴室,抚摸着她白皙精致却难过的脸孔,顺势拿掉她手里的烟,摁灭在浴缸边上,顿时有了个乌黑的印子。

    他说:“人都是要走这么一道的。”

    她眼里没有泪水,眼圈憋红,脸上还是隐忍的表情。

    过了许久,她终于咽下情绪:“我知道,我只是不想面对,不想你这么说。”

    她收起腿,跪起来隔着浴缸搂他,还是很难受。

    “我不要你变老。”

    ——

    罗文作或多或少有些惊讶,他会变老,变得脆弱这个事实,似乎在深深影响着阿随。

    那天之后的一周,她基本都没什么好笑容,目光一直胶着在他身上,无论他去到哪里,她都必须跟在身边。

    这种形式的相处无疑是病态的,只是她未察觉到,又抑或她根本置之不理。

    “我今年才三十五啊。”罗文作无奈,掐她白皙的脸颊,“难道你要挂着这副表情到我七老八十吗?”

    阿随不说话,勉强努起一个微笑。

    他说话还是有用的。

    从那天起,阿随不再黏他,但没过多久,便换梅耶进来隐约抱怨,公司的女卫生间的烟味过于浓重。

    “……”罗文作只好找了个周末带她出门散心,就近去了维京海盗船博物馆,出海转了一圈。

    看到鲸鱼后,盘踞在心里的乌云终于渐渐散开,她趴在栏杆边上,看着蓦然出现又消失的庞然大物,很淡定地拍了一张照片。

    回到家后,她想要看电影,跟罗文作说了一声后,便跑到书房去。

    罗文作切了份水果去找她,发现她在看恐怖惊悚片。

    他走过去坐下,她的腿便伸了过来,搭到他腿上。

    俩人都不怕鬼,阿随也只会被突然冲出来的画面和声音吓到,其余时候都很平静。

    “怎么想到看恐怖片的?”罗文作摁着她想要使坏的脚弓,轻声问。

    “刺激啊。”她回答。

    “不觉得无厘头?”

    “文艺作品才讲逻辑,现实都是毫无道理的。”

    他没再接话,目光已经全然被她的脚踝吸引过去。

    她的脚踝有被铐过的痕迹,虽然只有很淡的一圈,但能看出是镣铐之类的损伤留下的伤痕,只有左边脚腕附近有。他掰着她粉嫩的脚背看了半分钟,手机响了。

    来电显示是之前那个在栩山的下属。

    “我去接个电话,你看电影。”

    阿随却爬起来抱他的腿,可怜兮兮地表情,不许他走。

    罗文作只好拍拍她的脸,等她重新躺在腿上看电影,摁下了接通。

    他倒不担心阿随听到了电话内容,他们私下都用俄语沟通。

    本以为只是例行沟通,毕竟前一个月,下属就没查到什么,没想到,这回下属却是给他带来了一个惊人的事实。

    “有一位跟汤小姐长相一模一样的女人,今天去监狱看望了赵文桀。”

    几乎是瞬间,罗文作屏息,想到月前在公墓下葬,那个穿着黑色长裙的女子。

    他低头看向躺在他腿上的人。

    “什么时候?”他皱眉问。

    下属:“刚出来。”

    罗文作不说话了,看着阿随被大屏幕微亮的光照得一明一灭的侧脸。

    不温不热的天气,他竟冒出了点冷汗。

    阿随被屏幕突如其来的尖叫吓到,想求安慰,转头的瞬间,看到罗文作一脸复杂的看着自己,她的错愕木在脸上,渐渐消退,口型问他:怎么了?

    罗文作摇头,推开她:“先自己看,我待会再来。”

    “好吧。”她失落坐起来。

    推开书房的门,穿过玻璃房,罗文作走到草坪上,往车子走去。

    “继续说。”

    下属一直注意着他的动向,明白刚才不方便说话,于是一直保持了沉默。这会儿听到上司发令,便开口如实道:“上午十点,一个手下看到一位跟汤小姐长相及身形相似的人走进了男子监狱,接见了赵文桀,登记名字写了一个汤字,后来划掉了,写上周霏。”

    周霏?

    罗文作打开车门,进了车里,说:“你让那个管□□整理一份往日在监狱里见过赵文桀的人名单。然后你去确认这个周霏的曾用名,现用名,有无整容历史。”

    下属:“明白了先生,我马上去查。”

    当天晚上,下属便把名单以邮件的形式发送给罗文作。

    名单不长,只有两页纸,多是重复的名字。

    撇开标注为赵文桀家属、律师或几个受害者家属的名字,周霏这个名字夹杂一堆名字里,毫不显眼。

    底下还有一个标注为周霏的附件,点开都是她去探监从大门离开,不同角度的相片,从眉眼到泪痣,侧脸,几乎一模一样,但身形却不太一样。

    ——

    入夜,罗文作回到卧室。

    阿随正半躺在床上看书,握着笔在写写画画什么,走近了才发现她不是在做摘抄和标记,而是书本里夹了笔记本,空白的页面已经有洋洋洒洒的几行字,见他看过来,阿随飞快地合上笔记本,搁到床头柜,朝他爬过来。

    “怎么还没睡?”他将手表放在床头柜,被她抱着,空不出手去脱外衣,摸了摸她的下巴。

    “你喝咖啡了?”阿随嗅到他手上袖口上的咖啡豆香味。

    “一点。”

    见他语气轻淡,阿随有种不祥的预感,瑟缩地回到床上,打算躺下睡觉。

    人和人是不一样的,就像有些人喝咖啡没什么感觉,就会有人喝完咖啡后整夜睡不着,且会变得十分强势。

    罗文作就是这样的人,强势这一点在床上亦尤以明显。

    罗文作总是喜欢她上位,但上位会弄得她整个人无法自控,往往都是她哭着求他停下来,平时总是装作很绅士的一个人,会听取女士的要求,但她永远不会忘记上次罗文作喝过咖啡之后,将她弄到失禁的一幕,气的她三天不跟他说话——单方面的。

    很遗憾的,罗文作洗完澡出来,她还是没能成功睡着,轻易就被罗文作的抚摸弄醒。她不知道罗文作是在检查她身体还有没有更多的可疑痕迹。

    见她面带羞怯,脸渐渐发红。

    “今天不弄你,睡吧。”他低头吻了她一下,便躺到一侧。

    过了一会儿,阿随爬了过来,捞起他的手臂,自己找了个姿势睡下。

    睡熟了又爱推人。他叹了口气。

    翌日,他在厨房做早餐。

    阿随拿着他的手机进来,无意间说道:“你最近好像很多跨国电话。”

    以往这些跨国电话都是梅耶他们接的,确定下来时间的都会变成视频会议。

    罗文作心想因这不是生意。

    但她好像只是口头说一句,没有别的意思,递完手机就跑了。

    来电显示依然是那个下属,罗文作接通了电话。

    “先生?”

    罗文作应了声:“说吧。”

    下属听到熟悉的声音,才放心回答:“好的,先生,昨天提到的有进展了。”

    “这么快?”

    “因为那位周霏小姐是美容院的常客,离开监狱后,她晚上就去了美容院,我们跟那里负责周霏小姐的医美医生对了信息,虽然整容手术不是在那间医院做的,但医美医生可以保证,周霏小姐在脸上动过刀,大整过,两边下颌骨头都一刀切了,鼻子垫的非常高,已经是她本身的极限,导致面部凹陷,所以她经常去美容院填充面部……更细的详情已经给您发了邮件。”

    “今天早上我们又去了她做过手术的医院,医生透露了一个信息,那就是她第一次去这间整形医院的时候,是拿着一张孩童的照片去的,要求医生尽量把她成人的五官往孩童的五官上贴。”

    “医生说这几乎是整容界的基操,很多明星都是拿着小时候的照片来整容的,所以他不觉得惊讶,但他拿着相片做整容方案的时候,发现那相片不是周霏小姐的小时候,只是跟她成年后动过刀的脸孔长得相似,因为相片里的鼻子是目前整个整容界都做不出来的,是很著名的妈生鼻——这是医生的原话——相片已经邮件发给您了。”

    罗文作听着,沉默地点开了新邮件的附件。

    相片里的女童,大约只有四五岁,却染着一头墨绿的头发,手里抓着一个没有头的娃娃,赤脚站在老旧的窄道楼梯上,周围一切装潢陈设扑面而来一股历史的厚重感,像是上个世纪有钱人家才有的环境,墙面上还挂着女孩的千天照。

    女童刚睡醒,白色背心小短裤,一头蜈蚣辫松散着,她歪着头,一双菱形大眼睛,低垂着眼睑,居高临下的神情放松看着镜头,高挺的鼻子,樱桃小嘴……几乎是等比例放大,只是现在瘦了不少。

    隔着玻璃屏,罗文作抚摸着女孩的脸孔。

    “满屋子烧焦的味道。”阿随捂着鼻子走进来,神情抱怨,“你在干嘛呢。”

    罗文作猛地一下,醒了过来。

    看着她,暂时没说话。

    阿随伸手关掉火,诧异地看他,去握他的手,有些担忧:“干嘛这样看着我?啊,你的手怎么那么凉?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你出去休息吧,我来做。”

    经她一说,罗文作这才感觉到自己的手心手背温度不正常。

    “你不会。”

    “也没那么难吧。”

    “去换衣服吧。”罗文作不置可否,“下山去吃。”

    “好吧。”离开前,阿随又看了他几眼,还是浓浓地担忧,“要不别出去了,做火锅吧?上次逛亚超,拿了两包底料。就这么定了,你出去吧,我来备菜。”

    “……好。”

    离开厨房,到了二楼,罗文作说:“联系周霏,我要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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