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隽蓉醒来的时候,病床前趴着一个警官。

    听到她的动静,那警官也抬起头来,忍不住松了口气:“同志,你终于醒了,吓死我了。”

    说着他检查了一下傅隽蓉的输液,去门口喊了声护士,等护士还换完新的一瓶,才坐下自我介绍起来:“我姓温,是刑警队队长,昨天你救下的是们新来的局长,人已经没事了,倒是你自己,昏迷了一天一夜,到现在才醒来。你放心,你的手术费用我们刑警队出了,请你安心在这里养伤。”

    温师远歉疚地笑笑,转身打开床头柜的保温盒:“这是我们局长夫人亲手煲的母鸡汤,要我无论如何帮她表达一下谢意。她还得照顾家里的孙子,没办法一直等你醒来。”

    他盛出一碗鸡汤,递给了傅隽蓉:“我问过医生了,你的麻醉早过了六小时了,醒来就可以吃点东西,味道很清淡,不会太油腻,你尝尝。”

    傅隽蓉疲惫地动了动,腰上火辣辣的,确实是麻醉过了的感觉。

    想必还动了刀子。

    她把鸡汤接过来,尝了一口,果然不错,也没客气,大口吃喝起来。

    一碗干完,又来了两碗,温师远欣慰地看着她,可算是能给局里一个交代了。

    这种好心路人救了公安局局长的事儿,造成的社会影响是积极的,但也容易成为消极的,比如,如果这个好心路人死了,那就很糟糕。

    现在她清醒过来了,温师远终于卸下心头重担,可以喘口气了。

    他又跟傅隽蓉聊了会,听说她是来北京找人的,还挺意外:“找你堂姐是吗?我等会就叫小张去那个旅馆看看。时候不早了,我还得去继续调查案子,就不陪你了,等会会有别的警员过来照顾你,你安心养着就是。”

    傅隽蓉没有留他,温师远走后,进来一个女警,名叫郝若男。

    傅隽蓉有点想笑,怎么回事,温师远男生女相,斯斯文文的看不出来是干刑警的,这个女警察倒是女生男相,光是个头就起码一米七五往上,那大块头,在南方可以碾压一众小个子男人了。

    傅隽蓉怀疑她是东北的,结果没等她问,这女警一开口就是大碴子味儿:“唉呀妈呀大妹子,你可吓死我们了,现在醒了可真好,你是不知道,我们队长老担心你了,一整宿在这守着。说真的,这次多亏了你,不然要是我们局长出了事,那可真是没法整了。”

    傅隽蓉笑笑:“客气了,你们不计个人安危,把青春和理想献给了国家和人民,我自然不能袖手旁观,不过是举手之劳,不足挂齿。对了,该怎么称呼你啊?”

    “我姓郝,耳朵旁那个郝,破名字我老讨厌了,正打算改呢,叫什么若男若男的,烦死了,我就不若男怎么了?我就喜欢做女人!”郝若男一屁股坐下,拽着傅隽蓉的手聊了起来。

    一问,才知道傅隽蓉是去东北跑买卖的,顿时心生亲切之感:“哎呀大妹子,怪不得我觉着你说话一股咱那嘎达的味儿,怎么滴,才跑了三趟买卖就被带歪了?哈哈,我跟你说吧,我宿舍那群妹子也都被我带歪了,现在她们走出去,人家都以为她们也是东北那嘎达的,你说好玩不滴?”

    这倒是真的,东北话太容易把人带歪了,傅隽蓉这跑了三次,每次待上三五天的,不知不觉多少也带了点那味儿,听这老姐姐一说,自己才察觉出来。

    她笑了笑:“好玩。”

    郝若男这下更加来劲了,把小板凳往前挪了挪:“哎,大妹子,你知道不?上头说要表彰你见义勇为呢,明天还有新华日报的要来采访你,到时候你可就是名人了,想想是不是有点激动呢?”

    “名人?不用了吧,我也没做什么,真的。对了郝警官,我能出院了吗?我可以把主治医师找过来了解一下自己的伤情吗?”傅隽蓉还得回去呢,也不知道顾刚那里的货交接得怎么样。

    郝若男不依,急了:“哎呀大妹子,这么着急出院干哈?你都被捅到腰子了,可得好好养上一阵子,不然以后落下个什么病根,咱们局里的人多闹心哪。”

    捅……捅到了腰子?

    她又不是猪,能说肾脏吗大姐?

    傅隽蓉有些哭笑不得,郝若男还是把医生叫来,跟她说了说伤势。

    简而言之:右侧肾脏破裂,虽然已经缝合了,但是伤得不轻,最起码要一周才能出院。

    傅隽蓉没想到自己真是伤得不轻,也就不争了,老老实实在医院躺着。

    那郝若男见她有些累了,便让她好好休息,她出去把保温盒洗洗。

    傅隽蓉刚闭上眼,小橘便蹿上床头:“宿主,系统检测到你日行一善,救下一个重要官员,奖励你复原丹一颗,不需要额外花费帮扶值哒,快,吃下去吧,吃下去你的身体就会全面修复啦,包括你不来大姨妈的毛病,也会跟着被治好的。”

    “那算了,我还是不吃了,我不想来大姨妈。”傅隽蓉拒绝了系统的好意。

    小橘却急了:“哎呀,一码归一码嘛,大姨妈虽然讨厌,可是不来也不好啊,女人的身体每个月都要排泄掉那些死亡的卵细胞组织,你没法排出来,不是好事啦。好宿主,身体可是赚钱的本钱,听话话,张嘴嘴,啊——”

    “你够了,我又不是小孩子,不要跟我用叠词词好不好?”傅隽蓉真是受不了它,不过小橘的话确实有一定的道理,思来想去,她还是把药丸吞了下去,“不会现在就来大姨妈吧?我可没带卫生棉啊,你帮我弄点?”

    “可以哦,系统奖励免费代购一次,已联系到后现代世界,要什么牌子的?”

    “随便吧,备着,以防万一。”傅隽蓉一想到随时可能来大姨妈就很忧伤。

    她躺平了,由着小橘给她选了个没听过的牌子,有备无患。

    第二天果然来了一帮记者,对她的事迹大肆赞扬,那彩虹屁吹的,她都不好意思了。

    当天下午,那被她救下的局长就领着全家一起过来,亲自过来跟她道了谢,这人叫洪魁,一身正气,看着就很难接近的那种,却特地挤出一脸笑,尽量让自己显得平易近人些。

    他握住傅隽蓉的手:“同志啊,多亏了你,我这条老命才没有报销,这是我小女儿洪婧,刚考上你们南边的警校,还没报道呢,我让她陪你一起回去吧,路上也能照顾着你点。”

    洪婧闻言走上前来,揽住了傅隽蓉的肩膀:“放心吧爸,我会把她安全送回老家的。”

    “那我就放心了。”洪魁留在这里说了些客气话,随后便走了,傅隽蓉没想到自己因祸得福,认识了这么一家子,心里还挺唏嘘的。

    这家子可不是路人甲啊,是傅如意和苏辞酒的未来亲家呢。

    也就是说,洪魁他老婆照顾的那个孙子,以后是傅如意的女婿。

    这可这是,人算不如天算。

    傅安宁这个妖作得可真是好极了。

    现在傅隽蓉对傅如意这个女主的未来亲戚有了恩情在,想必也会被剧情大神划到女主阵营了吧?

    既然是女主阵营,那自然可以沾沾女主光环的好处。

    也许接下来她和妹妹们的人生也会顺风顺水一些吧。

    真好。

    她老老实实住到出院的那天,在警队的注目礼下离开。

    到了旅馆,才发现傅安宁又不见了,也没留下个字条什么的,真是急死个人。

    傅隽蓉万般无奈,只好借口肚子痛,在厕所里用上窥尘镜找了找。

    这一找,直接吓了一跳。

    这个傅安宁真是一点都不肯安宁,居然跑人家家里去了,还谎称自己也是大学生,是那个白面书生的大学同学呢。

    真是厚颜无耻。

    傅隽蓉攒了一肚子的火,出来还得给洪婧装笑脸,怪折磨人的。

    好不容易找到了那个男生家里,傅隽蓉二话不说,直接把傅安宁拽了起来,可人是拽起来了,精神却不对劲。

    傅隽蓉看着慌里慌张躲书房去的男生,不由得蹙眉,先是不动声色离开,出来后才问了问洪婧:“好像不对啊,他们这样子,是吸毒了吗?”

    洪婧那一家子不是当兵的就是当警察的,她从小耳濡目染,当即察觉到傅隽蓉的判断是对的,便直接报了警。

    这次来的是温师远,身后还带着两个新来的年轻警察,手上牵着一条狗。

    “搜!”温师远一声令下,那两个年轻警察就领着警犬进去了。

    傅隽蓉没想到自己居然误打误撞,又帮着破获了一个走私毒品的案子,而这个案子的主谋,会在未来发展成为一个大毒枭,成为苏辞酒升职路上长久越不过去的一个大障碍。

    现在,这个障碍还没发育起来直接被一窝端了,真是好笑至极。

    傅隽蓉这下真觉得自己要好好谢谢傅安宁了。

    要不是她乱跑,傅隽蓉还真不会有这样的奇遇,傅如意也该谢谢这个作妖的大姐,真的是一群人都因祸得福了。

    那么现在,问题来了,傅安宁吸毒了,怎么办?

    她不是一个徇私枉法的人,只能多耽误几天,看看这案子到底怎么说。

    两天后,洪婧给她带来确切的消息:“你这个堂姐,还算脑子清醒,她那个相好的骗她去贩卖毒品,被她拒绝了,她只是吸了,问题不大,你带她回去后得送她去戒毒所强制戒毒。我查过了,你们县城没有,你得送到你们省城去,正好我在那里上大学,一起吧。”

    傅隽蓉叹了口气,行吧,回去只能跟傅如意赔不是了,人是她带走的,现在却成了这个鬼样子,戒毒的钱她出了。

    火车一路南下,路上傅安宁毒瘾发作在那鬼叫,傅隽蓉实在受不了她,一个掌刀把她劈晕了,可算是消停了。

    洪婧也是无奈:“光是戒毒还不行,你们得防着她,很多人都会想尽办法复吸的,等她出来后,最好让她爸妈把她看紧了。”

    傅隽蓉头疼,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距离她跟顾刚分开已经快半个月了,也不知道这批货出完了没有,她把傅安宁送进戒毒所后,便跟洪婧在路口分开了。

    南下的方式,傅隽蓉选择了直接传送。

    还是上次那个住宿的宾馆,她在前台问了问,找到了顾刚所在的房间。

    还没敲门,就听里面传出一个莺莺燕燕的声音:“好哥哥,你能不能让人家留下来啊,不然老顾总那里没法交代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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