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琬一睁眼,就看到头顶白色的纱帐。
说是纱帐,但它其实应该是白色的拥有好几个洞的挂得东倒西歪的,纱帐。
这也就是说,她不在自己房间里——这个念头一出来,她每天早上赖床的混沌劲去了八分,心跳都快了起来。
她撑起身体,入目是黄色的土墙。这个房间和她租住屋子的房间差不多大,没有几件家具,桌椅都是木质的,看起来用得褪色了。
光线很暗,大白天的竟然把窗子闭上,整个屋子竟然有些阴冷感。余琬神经紧绷,两只眼睛恨不得把整个屋子装进去。
所以这是哪啊……余琬不明所以,她身上还是昨天换的睡衣,脑袋一阵阵钝痛。手臂上有两道伤口,已经结痂了,看得余琬心里又惊又疑。玛德,她想,不会是给哪个人贩子绑架了吧。
她在心里千回百转,也想不出是谁要绑她。
柴门“吱”一声开了,走进一个穿着粗布麻衣的中年女人,看见余琬醒过来了,笑着说:“醒啦。”
这个人干嘛穿成这样,余琬心里想,眼光在女人身上粗糙的衣服上来回打量。
这个女人像是个干粗活的,黑黄脸色,身量比她粗壮高大,盘着头发,脚上穿着屦。塌鼻子,厚嘴唇,小眼睛,笑起来的时候一股憨实劲,说话带着口音。
余琬扯了笑乖巧地问:“大婶,这是哪儿啊?”
女人用倒了碗水,走近在床边坐下,余琬警惕地往后靠了一点,“这儿是山阴县,你叫我吴婶吧。你昨天晚上倒在山腰,我到山上拾柴火见着了就搀你来我家。娃儿,你是哪人?我在村里头没见过你。”
为什么总感觉自己睡了好久啊。
看着女人询问的神色,余琬皱眉扶着额头,做出悲苦状:“我头疼,想不起什么来。”
吴婶又在那感叹心疼余琬的遭遇,关切安慰她。
所以自己应该是穿越了吧。
这么奇的吗……
余琬越想越没头绪,只好先求吴婶给了衣裳鞋子。
吴婶去厨房做午饭,余琬趁机出门。回头一眼仰望全是苍翠色的山峰,屋子就建在山间顺坡处;俯视看到好几户人家,田埂间来来往往都是农民。
不得不说吴婶热情过头,吃饭时言语之中总邀请她在家里住下,余琬借口自己要方便,脚底抹油麻利地跑了。
正是午间,田里没什么人,余琬怕被人纠问,尽朝着人少的小道走。走一会又回头看屋子记路……路痴真的伤不起。
树林子里传来几声清脆婉转的鸟鸣,余琬吸着山间清新的空气,心里倒也没这么郁闷了。正要伸个懒腰,后脑勺就被什么打中了。
余琬回头看,身后站着拿着弹弓的三个孩子,皮肤都是小麦色,两男一女。
余琬和这三个孩子大眼瞪小眼,最后领头的男孩子喃喃:“姐姐你好漂亮啊。”
“……”
有道是伸手不打笑脸人,余琬也不打夸她的人。
她仗着自己年长许多,对这三个孩子威逼利诱,套出不少话来。领头夸她漂亮的小屁孩边说还边要摸她的手,硬拉着要她去家里做客。
山阴县地段偏僻,去县城用牛车得走一个时辰,而且村里有牛的人家似乎不多。
余琬:那我岂不是出不去?
吴婶据说是个膝下无子的寡妇,余琬总觉得没这么简单。
跟着那孩子往村子里走,路上碰到几个农户,见了她总要回头再看两眼,弄的余琬有些不好意思。
吴婶太古怪,余琬权衡一番,决定男孩子家借宿,找个时机到县城一趟。
余琬和男孩父亲商量好了,于是打道回吴婶家告知。
一路走去,远远地看见房子前的树了,却见树下站着一个挺拔的身影。
树下的男子缓缓转过身来,他穿着银丝蛟龙箭袖,头发用云纹发带系在脑后,腰间挂着一块圆形白玉,左手拿着一把长剑。五官棱角分明,鼻子高挺英气,唇色淡淡,一双杏眼光波流转,眉宇间尽是温和的气质,看到她时嘴角有一抹轻微的笑意。
余琬直接看愣了,要知道一路上都是糙汉,穿成这样的尤其与众不同。
于是她看着那位美男子向她走过来,余琬满心:
来了来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作为母胎solo,余琬很没骨气地僵硬在原地。
甚至她想的是:姐姐你好漂亮。
不对啊啊啊啊啊,说点什么不要显得你很呆,想点有用的啊可恶!
“嗯?”美男在她身边站定,他手上的珠子发出亮眼的红光,之后他用力地抓住了她的手腕,
“这位姑娘,能否和在下走一趟?”
“啊?哦,嗯。啊?好。”
余琬觉得哪里不对,渐渐地眼睛里已经没有光彩了。
男人有点诧异,竟然这么轻易就中了术?
还是说,是有意的。他的眼睛眯起来,左手运出一道灵光注入余琬眉心,随后发出自己的佩剑,带着余琬,往宗门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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