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川蹭的一下就原地起飞……
是真的原地起飞, 翅翼震动直接一头撞墙上,把吊扇撞得晃了几下,虫下来时, 脑子都昏了。
或许,他从听到这消息时就已经头昏,翅翼都不受控制了。
古臻满脸死鱼。
怎么办。
他不能再让苍岚和乌里克之间的事再发生一次。
上次是他的朋友,这次是伊尔的朋友……总之得管。
古臻想着,立刻去找了个角落,悄悄打电话给伊尔:“媳妇儿!雌虫收到雄虫的邀请结婚的消息之后, 能不能拒绝?如果不能的话, 有没有什么办法?”
“是谁?”伊尔看着一直和自己在家一起哄娃的贝利,立刻领悟到可能是舒川:“费尔伯恩,给舒川发邀请了?”
“对。”难得媳妇儿聪明一回, 古臻十分欣慰:“所以,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把这事给挡住?”
“也……有。”伊尔顿了顿, 声音忽然变得有些烦,半晌叹了口气:“这您很擅长, 不用问我的。”
“我很擅长?”
“苍岚和贝利您都这样帮过,不是么?”
伊尔不常用反问句。
古臻略一寻思……苍岚和贝利都这样干过……明白了。
“你是说, 没办法拒绝雄虫,但可以在多方发出邀请的情况下, 择优选取?让我也给他发个消息,再绑定个关系,等风波过去了,再解开?”
伊尔闷闷回应:“嗯。”
古臻觉得自己好像是个冤大头。
不, 是螺丝钉。哪里有用哪里钉。
哪个在婚姻指配上出问题, 就和哪个假结婚。
他一脸沉痛的在病房外面走来走去。
直到屋里传来同样的手机提示音:【叮咚、您好, 婚姻管理局发来一条消息,名叫古臻的雄虫通知您与其配对,请尽快准备会面,稍后会有工作虫联系您。】
只听屋内忽的传来一声咆哮,两秒钟后,伴随着翅翼的震动声,舒川从病房中闯出来,看到站在走廊里悲催呲牙的古臻。
“你疯了?!”
“可能吧。”古臻唉声叹气的坐在医院的长椅上。
他也算是十足的破罐子破摔了,就和伊尔结婚这么多年,外面都知道他只有一个雌君,但婚姻记录上来来回回可不少,好像但凡认识的雌虫都结过一次……习惯了。
他低着头,十分无力的叙述:“你要是不乐意同意他的消息,你就点我这个……我刚才和伊尔说过了,有理有据,他不能像上次一样踹你。”
舒川:“……”
怎么听怎么尴尬!
“不用你。”舒川沉眼看着很明显也是两难的古臻:“伊尔不说,他也不高兴。”
“还行吧。”他虽然说是语气有点不开心,但也不至于是发火,古臻觉得救人为上:“你赶紧点同意就得了……我可是和我大老板造反呢,万一他一个不爽给我断供了,我以后就只能靠给白航发外星快递活着了。”
“……”舒川低头看了看自己手机上的消息……许久才答:“苍岚和贝利那是三四年前,别虫不知道,我还不知道?伊尔早就习惯独占你了。我不同意,我的事你别管了,回去陪他吧。”
……
舒川走了。
热脸贴了冷屁股不要紧,这家伙的屁股从来也就没热过,关键是贴过了,问心无愧。
古臻也走了。
临走的时候去补了一下前台的账,看费尔伯恩给医院交了不少的诊疗费,足够老鹤出院……内心觉得,这只虫其实,内心也应该不是什么恶毒选手。
即使雄虫至死是少女,也但愿他能‘成熟一点’。
……
一小时后。
婚姻管理局的工作虫打过电话来,问了舒川一些基本状况,并且对费尔伯恩与他的会面进行安排。
他表现的十分顺从。
但,他只是语言配合,身体完全不配合,还坐在医院,动都没动。
当又过了两小时后,婚姻局管理虫见舒川没有确认申请,打电话来回访时,他回答:“我没看见雄虫啊,我就在餐厅等着呢?是不是因为漠北最近刮大风?雄虫没来?”
婚姻局的工作虫员顿了顿,说:“稍等,我查看一下当地天气。”
两分钟后,工作虫员很抱歉的接话:“是的,我查到您那边确实是灾害性大风天气,风力七级,黄沙三级,确实不太适合雄虫出门……不然,您就先把婚确认结了,直接去他家里找他?”
舒川知道这是工作虫想结束这份工作,心头笑着,嘴里回:“先结了?我虫都没见到。也不知道他基本情况,怎么结呢?”
“基本情况资料里都写的很清楚,包括长相和年龄等等……之前也发生过类似情况,会面只是走过场。您也很清楚,雄虫都对您发出邀约了,就证明对您有兴趣。雌虫是没资格拒绝的,所以……”
“所以,还是见见再说吧。”舒川打断他的话,拿出例子:“我记得之前,我们似乎匹配过一次……他说我‘面容丑陋,傲慢无礼’,理论上来说不会喜欢我。您说,会不会是发错了消息?直接结了的话,会不会被认为是骗婚?”
工作虫:“……???”
短暂的寂静,伴随着一阵电脑噼啪的键盘声,工作虫回应道:“是的,我也查到他之前确实拒绝过您……”
事情涉及到雄虫的问题,婚姻管理局的工作虫只能表示:“那我们尽快为您联系核实。”
舒川又笑了笑,挂断电话。
往后几次,工作虫也打过电话来回访,都被他以同样的理由拒绝了。
总的来说,就是‘没见到雄虫,不抗拒,也不反对,但心里没底,好像是被耍了,在暴风天跑来跑去的等’。
工作虫也联系过费尔伯恩。
已经无数次顶着暴风在规定地点等待,却是真的没见到虫来的费尔伯恩笑着表示:“哦,刮大风吗?他说没看见我?……是是,没看见,再发一次通知吧,也许就赶上不刮风了呢?”
工作虫并不在现场,只听着这只雄虫的态度,几乎认定这是这只雄虫在耍弄这只雌虫,为他上一次的傲慢无礼反击。
但即便如此,雄虫的特权还是在的,一旦邀约发出,他们该安排的会面还是要继续……天气问题算不可抗力,没有办法,只能两边联络着。
……
一周之后。
老鹤出院了。
医院说他的血管全部成活,可以回家休养。
一切,都仿佛回到正轨。
费尔伯恩也在兽族玩了一周。宝是没淘到,但从街坊四邻的各种兽嘴中打听到了有关于舒川的一切过去,对这只身世凄惨但性格倔强的小雌虫越发喜欢。
前面匹配过三只雌虫,都是中规中矩,家境般配或性格合适便送过来,第一任雌君照例都是雌父挑的,也是婚姻维持时间最长的一只,几乎陪伴了他少年期的成长。
说出来或许其它雄虫都会笑。到最后,他也没碰过那只雌虫一下……整个亚成年期,全在学习生意经,沉迷赚钱,无法自拔。
第二任是在第一任病死后指配过来的,那只雌虫性格也冷淡,以至于他看都只看过他一次……兴趣全无,依然沉迷赚钱,无法自拔。
第三任长相俊秀,性格也很讨喜,同样是第二任病死后匹配来的。只可惜,怀蛋生产后没多久就出现了精神抑郁……还没等他从无法自拔的赚钱中□□,那家伙自杀了。
不是他没有抽空安抚,大概原因是第三任曾在年少时与其它雄虫约定过终生,但是没成功,恰逢孕育期精神力暴动越想越憋屈,表面好像很正常,内心却抑郁到逐渐崩溃,没办法为了家庭和雌虫规矩继续讨好他,只能结束生命。
坎坷的爱情经历,导致费尔伯恩真就对婚姻没了任何期待。
帝国婚姻的筛选系统,是名下有3只虫就不会再被继续强塞匹配雌虫……满打满算,他死了三任,三具尸体把他的婚姻门户撑起来,再加上第三任留下一颗虫蛋,孵出个雌宝来。后代也有了,就再没接到过婚姻局打来的电话,也又一次沉迷赚钱,无法自拔。
却没想到,半辈子都过去了,还能焕发第四春。
现在,他满心期待着那只小雌虫点选同意,还稍许有些后悔,自己竟然没在当初虫皇把他指配过来时就知道这件事。
他认为,喜欢就是喜欢,无论在什么情况下见到的第一面,就算是以被强塞过来的第四任身份出现,这只特别的雌虫也一定会给出他完全不一样的答案。
越想,原本扭曲着的心就越顺当。
回想起来也觉得很好笑。
竟然因为在那狂风骤起被抓住手的一瞬间,惊艳到却没能得到纾解而像个孩子一样去找他的麻烦。
乍一看有点没品,自己细品却越发有趣。
因为认识一只,很特别的虫,自己无趣的虫生也偏离轨道……变成只会和雌虫斤斤计较的雄虫。
……
老鹤回来的当晚,舒川也回来了。
为了防止父亲病情恶化,他请假一周,决定好好陪伴父亲养好身体。
结果……
一推门,看见一院子虫,忽然眉头紧皱,明白了自己之前不理解的——费尔伯恩会那么巧把老鹤送去医院,还交了手术费和住院费的事。
不用想,一定是古臻干的。
对古臻在他孤立无援的情况下还愿意舍身救他,舒川明面上表现的是完全不领情,可事实上,他很感激。
自然也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去质问他什么。
安排过来就安排过来了。
他当看不见,该做什么做什么……也对之前通知邀约的事情绝口不提。
而费尔伯恩有了几乎已经板上钉钉的婚姻做加持,当晚就堂而皇之的进了舒川的房间。
悄悄进门,入目就看到他已经清洗干净身上的风沙,只穿着简单的白衬衫趴在书桌上小心做着什么。
可能,是在写日记?
费尔伯恩忽然觉得这只比自己小十多岁的雌虫也挺可爱的……结果眼神一转,发现他是在擦飞刀。
费尔伯恩:“……”果然就,与众不同。
下一秒,一只刀嗖的一声擦过他耳边钉在门上,那只白发雌虫像雪山下来的精灵般冷冷的回眸问他:“你想死?”
费尔伯恩完全不再是之前拈酸导致的刻薄神情,反倒是靠在门边幽幽笑着,调侃:“你就不怕,你这样暴躁,被将来的雄主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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