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平县今年的考生,到目前有了准确的人数。

    二百三十八人。

    在临走前,佟先生给他们做了具体分析,按照往常的录取率县试通过率大概会在一成五左右。

    也就是说,二百多人录取率在三十至四十个。

    秦贞听得心下发沉。

    先不说他成绩到底怎么样,起码在这二百多人里面,想要打败90%的人,还是蛮危险的。

    与他想法差不多的师兄们大有人在。

    于是,这两天除了吃饭、上厕所,大家都窝在自个儿房间读书。

    按佟先生的话说,他们因为是小镇上出来的,不管是教学资源,还有身家背景,都比不上旁人,只能在自己能力范围内多努力些了。

    二月初三这一日。

    鸡叫的第一声,秦贞就从床上爬了起来。

    为了怕今天起来,昨天晚上他们房里三个人,一并老老实实吃过饭,谁也没看书,出去溜了会食之后,便回来洗漱睡觉去了。

    于是,鸡一叫,三人麻溜的从床上爬了起来。

    借着屋里微弱的天光,三人一对眼,齐声道:“好运!”

    秦贞是与师兄们一并进场的。

    因为参考人员不是太多,进场的时间也没有传说中的那么早。

    一路上过了三道槛,确认没什么问题,才把人给放了进去。

    秦贞找到自己的号房,等了一会,试卷才发下来,考了这么多次试,每次都得自己抄题,这次秦贞终于体验了一把不用抄题的感觉。

    饶是离开前,佟先生和许中义三人都跟他说过。

    不必紧张,只要正常发挥,你就能顺顺利利的过关了。

    可秦贞依旧有些紧张。

    说不清道不明的紧张,直到此刻手里拿到卷子,仔仔细细过了两遍,一颗心才归位了。

    由于今年出了盐案,所以,这次考试的题目,律法的部分,就涉猎到了一些惩罚与处罚,甚至与盐有关的东西。

    秦贞一看题,忍不住弯了弯嘴角。

    这次可真多亏了朱玉山上次在讨论时,把每个条款都背得清清楚楚。

    也给他们提了个醒,第二日佟先生特意划拉了一些部分,让他们重点记记,指不定考试会用到。

    秦贞顺顺利利地把几道题答完,又接着往下填。

    一张卷子写完,差不多用了一个多时辰,可能因为没有抄题的原因,他发现这次写得特别顺利。

    他这一抬头,坐在他斜对面号房的柳三也放下了手中的笔,看起来卷子算是答完了。

    意识到秦贞的视线,柳三抬头冲他看了一眼。

    秦贞本能的冲对方笑了笑,结果柳三面无表情地收回目光,视线又落到了卷子上。

    秦贞:“……”

    行吧,我也安心检查吧,待没问题了,就可以交卷了。

    秦贞是压着时间交卷的,出去的不早不晚。

    王福礼和杨喜两人也与他一前一后的出来。

    杨喜道:“师弟在哪?我这边连个同学都没有,一抬头,全是不认识的。”

    他对面还有一个抠脚大汉。

    不过这次考试运气好,天气还不错,不至于冷得伸不出手来。

    再加上他们事先都有准备,身体上倒是没受什么罪。

    秦贞报了自己的位置,笑道:“我和柳师兄位置不远,还能互相看到。”

    可惜柳三这个人一向比较冷淡。

    他也就看了个寂寞。

    王福礼道:“我和朱师兄坐得不远,这次真的得谢谢朱师兄,要是我真过了县试,我就给他送个匾额。”

    律法这一块他一直懒得看,因为条条框框太多,还太杂,许多条例出来,你还得找相应的案例,还不如背个文章呢。

    不过朱玉山总结的那几点他倒是认真给记下了,再加上佟先生给画出来的,这次考试还真是全给应上了。

    秦贞道:“我得送他两瓶酒。”

    这题押的太准了。

    三人一边往小院走,一边寻摸着去哪吃个饭。

    就见沈母提着个菜篮子站在不远处,冲秦贞招手。

    王福礼双眼一亮,“你丈母娘真好!是不是又来给咱们送吃的来了。”

    沈家是杀猪匠,猪肉选的都特别好。

    就算是排骨,肉也比自己买的嫩上不少。

    秦贞道:“大概吧!”

    王福礼笑道:“不知道今日又做了什么好吃的。”

    他跟着秦贞简直太幸福。

    所以,回去后不止要给朱玉山送点东西,也得给秦贞送点,不然总跟着蹭吃蹭喝多不好。

    秦贞道:“我让她做点猪杂饭。”

    他听沈二说过,猪下水其实卖不上什么价格,每次沈二过来,沈母都让他带一些卤好的猪大肠啊,猪肝、猪心、猪肺之类的东西。

    据说,沈父每次杀猪都给家里留不少,沈母做了二十多年,在处理猪下水方面特别有经验,不管是卤的、烧的,甚至熬汤的,味道都非常好。

    她做的猪血和猪皮冻,秦贞一口气都能吃一大碗。

    这两日沈母给他送的都是好东西。

    秦贞还真怕把沈家给吃穷了,于是便告诉她,想吃猪杂饭。

    沈母昨日回去忙活了大半晚上,今天早上又忙了一早上,做了一大锅的卤味。

    估摸着这一场快考完了,便出来买个菜,再顺便把秦贞喊回去吃饭。

    王福礼和杨喜听说秦贞要去沈家吃饭,两人很有眼力见的便要找个借口溜走。

    不料,沈母笑道:“两位公子今日也一并过去吧,你们与阿贞住一起,阿贞他年纪小,多亏了你们的照顾呢。”

    王福礼尴尬地笑了笑,“哪能呀,都是师弟照顾我们。”

    秦贞这孩子有个毛病,见不得房间乱。

    以前去书房时就能看出来,书房里面连个墨汁味都没有,书本纸张这些更是整整齐齐,就连书还分门别类,在书架的横棱上贴上了小纸条。

    他们一直以为是沈君月或者双儿收拾的。

    直到住在了一起,两人才知道,那特么都是秦贞的手笔。

    这孩子别看长得不秀气,办的事却……

    饶是两人尽量不把房间弄乱,可架不住秦贞跟在后头收拾。

    “不管谁照顾谁,你们能住在一起,那就是关系最好的了,所以,今日这顿饭一定要去家里吃……”

    “以后,这几天呀,都来咱们家吃饭……”

    沈母别看对沈君月要求挺严,一张嘴倒是很能说,王福礼和杨喜两人硬着头皮去蹭饭了。

    沈母除了卤一锅的猪杂之外,还特意做了红烧了肥肠。

    烧了猪血,炒了一盘秦贞从家里带来的青菜。

    一桌子菜色香味俱全,秦贞一边往嘴里塞,一边在心里嗷叫,“完蛋了,回头又得长肉……”

    嗷嗷,不过真的很好吃。

    秦贞一连吃了两碗饭,还吃了不少的卤味,撑得都快走不动路了。

    临走时,沈母还想给他带点吃的,就是怕他晚上饿。

    秦贞忙道:“娘不用了,哪里有吃不了兜着走的道理。”

    “我们家就有。”

    沈母说着把早就准备好的食盒塞给他,“这也不是只给你吃的,你那些个师兄们平时都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你拿回去给大家都分点,都是自家的东西不值什么钱,你还能多交几个朋友不是。”

    秦贞悚然发现,沈母和沈君月的处事原则倒是挺像的。

    尤其是沈君月,平时总喜欢给邻居送点东西,但是从邻居嘴里能得到许多消息。

    比起专门找人打听似乎强多了。

    秦贞暗暗记在心里,把食盒接了过来,和沈母道了别与王、杨二人一并回去了。

    王福礼道:“你家丈母娘真好,而且做的饭也好吃。”

    “我感觉这开个卤肉店绝对不成问题的。”

    秦贞道:“确实够开店的资格了。”

    他上次买的卤味说是百年老店,还不如沈母做的好吃呢。

    三人回到小院,天已经黑透了,师兄们今日也都没读书,反而是一群人坐在一起聊天,这里头除了李青云和柳三参加过一次县试并且过了之外,余下的都是生瓜蛋子。

    说起考试不免有些紧张。

    坐在一起讨论自己的答案呢。

    秦贞刚好把沈母准备的卤肉给大家分了。

    打开食盒,里头的肉已经切块了,还细心地放了一壶调好的配料,一个小酱碟子。

    大家这几天都有吃沈母送来的东西,见今日又给他们带了,一个个都挺不好意思的。

    秦贞道:“我岳母说了,出门在外就该互相帮助的嘛,这是她家就在这附近,刚好能给大家做点吃的解解馋,师兄们别气。”

    他们私塾一共十三人。

    在这小院住的共有十二位,方师兄因为和赵家是亲戚,直接住到亲戚家去了。

    秦贞把卤肉摆好,仔细一看,姓柳的两位师兄都没来。

    可他的卤菜也就这么两盆,再划拉出来给两人送过去,就有点奇怪了。

    秦贞想了想道:“两位柳师兄呢?怎么不见他们?”

    朱玉山道:“在屋里呢。”

    柳三本来就话少,柳成俊自打到了甲班之后,就和柳三两人走得极近。

    不过也可以理解,两人同族嘛。

    打虎还亲兄弟呢。

    秦贞道:“不知道哪位师兄有空盘子,我给他们送点菜。”

    从外头回来的师兄道:“不必了,我刚才看他们已经吹灯休息了。”

    秦贞哦了一声,坐下来与师兄们又聊了一会。

    说到律法题时,众人都给朱玉山竖起了大拇指。

    朱玉山道:“别光谢我呀,今日那道数术题,还是秦师弟上次给咱们讲的。”

    秦贞窘,怎么就说到他身上来了,他那道题其实根本不占什么分数好吧,律法倒是真的占比挺大,怕是因为出了这种监守自盗的事,以后得往这方面偏移了。

    “所以说咱们这次就是运气好!”

    有好几道题,都在私塾刷到过。

    大家不会的,互相讲了讲,倒是都答出来了。

    第二天还得考试,大家见时间不早了,便各自散了。

    秦贞要收拾碗筷,朱玉山和李青山忙接了手笑道:“你回去休息吧,热水刚才给你们送屋里去了。”

    秦贞一听这个,立马不淡定了。

    “师兄,以后不用给我……”

    因为这两天大家都吃了沈母送来的东西。

    尤其是朱玉山和李青云在私塾的时候,找过秦贞讨论过几次问题。

    这两日烧热水时,多少都会给他们送一些。

    秦贞被送的都不好意思了。

    朱玉山道:“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不是也说了,大家出门在外理应互相帮助吗?”

    秦贞只觉得眼眶一热,用力点了点头,“谢谢师兄!师兄们也早点休息。”

    秦贞感觉自己运气还是蛮好的。

    上辈子除了身体不好之外,周边的人对他都蛮好。

    这辈子也差不多,除了刚穿过来遇到的王氏,余下认识的人都不错,少了许多糟心事。

    秦贞感概归感慨,躺到床上正准备酝酿睡意时,杨喜突然道:“老王、阿贞,有个文章我至今不太理解……”

    本来不是什么重要的文章,可他就是觉得心里不塌实。

    “不患寡而患不均。”

    秦贞初听这句话时,是以上辈子见过的网络上最常见的一句话,说的是父母与子女之间。

    后来,真正了解,这意思完全不一样好嘛!

    现在听杨喜说起这个,他便睡意全无。

    三人又就着后面的“不患贫而患不安……”

    你一句我一句聊了起来。

    秦贞第二日起床,别的师兄已经准备出发了。

    他们三人还有点迷糊,亏得朱玉山帮他打了热水,放在门口。

    杨喜忙将热水提进屋里,苦哈哈道:“都怪我,明明要睡觉了,还说什么说……”

    这下子好了,考试别迟到了。

    秦贞倒是不太着急,他们昨天第一天考,去的太早了,在那里冷得直打拍子。

    今日其实时间还早着呢。

    秦贞洗漱好,还从门口的包子铺买了几个包子,边走边吃。

    杨喜是急得头顶都冒烟了,秦贞给他包子,他本来不想吃的,可一想确实没吃早饭,于是拿起来两三口把一个给塞了下去,结果噎得直翻白眼。

    王福礼:“该,不知道你到底急什么。”

    要迟到大家一并迟到了。

    他出了门就发现,路上陆陆续续有要参加考试的学员,说明他们并没有来晚。

    到了门口,果然看到外头不少人在排队了。

    还是与昨天一样,要过三道的检查。

    秦贞到了自己的号房,恰好又与柳三对了一眼。

    柳三依旧面无表情地收回了目光,秦贞撇撇嘴,他觉得蛮奇怪的,柳三对他一直似乎都有敌意。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不患寡而不患不均?”

    县试一共要考五场,每天一场。

    秦贞是越到后面,感觉越好,每次看完试卷,都是他读过的书里的,而且比平时在私塾答的题要简单不少。

    心态就越来越稳了,尤其是考完回去后与师兄们对对答案。

    自打考试开始,沈母每日都在外头等他,让他去家里吃饭。

    王福礼和杨喜很有眼力见的跟去了二次之后,余下的两天,一出门就跑去找朱玉山他们了,秦贞只得自己去沈家吃饭。

    最后一场出来。

    杨喜搂着秦贞的脖子道:“阿贞,这次真是多亏你了。”

    因为第一场考试,朱玉山那几个律法题闪闪放光地上了试卷,于是,接下来的几场,师兄弟们都开玩笑抽人押题。

    这不昨天晚上就是秦贞押的。

    这小子还真是一押一个准,他押的是后头的释义题。

    秦贞笑道:“那也是师兄们运气好。”

    杨喜道:“也对,哈哈!”

    不过他觉得大家运气都好。

    县城离东关镇也不太远,大家考完试直接收拾收拾就回家去了。

    沈母这次倒没喊秦贞去家里吃饭,知道他今日要回去,给他准备了些些卤好的猪杂,还有两块猪胰子和大罐的猪油。

    秦贞提着东西,心里直发飘,“我这样不太好吧!”

    天天去蹭饭都不好意思了,回家还得带。

    沈母道:“又不是给你吃的,你二哥二嫂不得吃呀,小月不得吃呀。”

    说起沈君月,沈母道:“她那树是不是也该种好了?”

    其实种果树的话,一亩地并种不了多少,请一些人,挖坑种树很快就好了。

    秦贞没种过地,对于五十亩也没什么概念。

    他就翻过后院那块不大的地,明明不大,可也翻了他七八天。

    想想就心头直颤。

    所以,一直觉得,五十亩起码得一两个月吧。

    “应该没那么快吧!”

    沈母道:“也有十七八天了!”

    从府城回来,沈君月那边就开始忙了起来,这么算来可不就十七八天了。

    要是请得人多,树早就种好了,除非她还在树下套种了别的东西。

    沈母见他一脸懵逼,颇为心累道:“你快些回去吧,别让你师兄们等急了,太晚回去路不好走。”

    秦贞应了一声,提着东西摇晃着跑远了。

    沈母望天!

    秦贞听话是听话,可这也太不管事了。

    不过仔细一想,秦贞今年也才十五。

    十五岁还是个半大的孩子,果然想要理事,还得好几年。

    吐血!

    就不该贪图什么县令家的儿子。

    结果到头来,狗屁没贪上。

    秦贞回到家,沈大也刚好从府城回来。

    又带了一批货回来,

    看他风尘仆仆,却精神极好的样子,秦贞就知道这趟不止顺利,还赚了不少。

    果然,沈大道:“比起我先前跑买卖赚得可好多了。”

    这些货很多都是沈君月帮他挑的。

    还有车马费,比以前便宜不少,再加上他来回都带货,中间就多了不少的赚头,一来二去的多了,再与栈的老板说一声。

    住店也是可以便宜的。

    总之,许多成本都能降到最低。

    要是这条路走熟了,其实他完全可以不用跟着去送货,以后就更加方便了。

    秦贞也觉得这样蛮好,开心道:“那可真是太好了,大哥以后就能在家里多陪陪孩子。”

    说起儿子,沈大立马有些心酸,不过很快道:“好文最近比以前刻苦多了,希望这孩子将来有出息吧,可别像我一样。”

    他也是读过书的,可惜自己不争气,读了没两年就放弃了。

    秦贞道:“大哥将来肯定会跟着好文享福的。”

    可能因为父母的事情受了些影响,秦贞发现沈好文现在特别懂事。

    不管是读书还是写字,都比沈喜文要认真刻苦。

    也不是说沈喜文不努力,只能说两人一对比,沈好文更胜一筹吧。

    秦贞回到家先泡了个澡,把自己这几天穿的脏衣裳泡了一大盆正蹲在那儿洗涮,就见沈君月和双儿从外头回来了。

    八九天没见,秦贞发现沈君月似乎瘦了不少。

    但是双眼更有神彩了。

    看到他难得的笑了笑,“考得怎么样?”

    双儿立马跑过来,要给他洗衣裳,秦贞摆摆手,“没事,我自己来。”

    不止沈君月瘦了,双儿也瘦了不少。

    而且还黑了,秦贞再仔细一看,来家时瘦瘦弱弱的小姑娘,现在已经长高好大一截。

    秦贞虽然不让她洗,不过她依旧撸起袖子蹲下来帮忙。

    秦贞一边洗,一边道:“说不来。”

    他是自我感觉良好,而且师兄们押题也有不少中了的,准确来说题目比较简单,也正因为简单,在分数上面的差距就不太大了。

    所以,他就有点担心,能不能挤进前三十。

    要是不行,只能来年再战了。

    沈君月道:“尽全力就好了,接下来先准备府试吧。”

    过了就得去府城考试,没过还得继续接着学,总之一个字——学。

    秦贞点头,“明日我得和师兄们去文庙拜拜,再上柱香。”

    沈君月抽抽嘴角,“你考之前没拜?”

    “忘了!”

    那天王福礼和杨喜来找他,结果他有问题去佟先生那儿了,这一问就过了大半天,天黑了才回到家。

    结果,大家都拜回来了。

    不过王和杨二人,也给他求了个平安符,帮他许了愿。

    沈君月也不知道说啥。

    由双儿帮忙,秦贞那几件衣裳倒是很快就洗完了,拧了两圈就给挂了起来。

    “姐,你那树种完了吗?”

    “完了!”

    树是完了,不过下头的药材还没种。

    她把整个村子的劳动力都给请了,不过那个村子实在太小,也就二十来户人家,统共也没几个人,这就种起来慢了许多。

    这段时间接触下来,沈君月也把那边的人给摸得七七八八了。

    都是老实巴交的村民,所以,她就请他们来帮忙照看果园。

    每家选一个人出来,每人一年给点银子。

    其实干的活不多,她从赖妈妈那儿买了两个十三五岁的少年,这段时间带在身边教了一些东西,所以,技术方面都由这两人来干,余下的翻翻地,忙时帮忙收收果子,除除草之类的,不让外人随便进入果园,就由村民们来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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