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部下在不久前提交的报告中,说到他在日本看见了你的龙。”
在前超越者接通了电话之后,有着浓密络腮胡的男人就开门见山地说出了这样的话。
作为多年的老相识,又是性格直白的人,歌德和米切尔·恩德的交谈大多都是这样的模式,省去了官方的那些寒暄,反而使得米切尔·恩德愿意和他多说两句,提高了不少效率。
“早上好,约翰,真是怀念的声音,你似乎已经很久没有亲自给我来电过了,我都快忘记了上一次听到你的来电是什么时候了。大概是去年的圣诞节?我记得你还说祝我长命百岁。”
老人平和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却只是针对约翰·歌德许久不曾来电进行了一番抱怨,而没有提及一丁点有关歌德之前说话内容的有效情报。
这种避而不谈的态度让约翰·歌德的眼中暗了暗,男人的脸色变得有些不好。
“早上好,米切尔,希望你还身体康健。”
既然年长者已经这么说了,适度地寒暄一下似乎是必不可少的的事情了,但是同时歌德也没有忘记自己来电的目的。
米切尔·恩德一夜之间变成普通人的事情一直是笼罩在德国当局头顶的一块阴云,德国当局至今仍然把米切尔·恩德失去异能力这件事当作绝密,可见失去一名超越者对于德国的意义,而保尔·海塞不久前的报告让一些人包括他在内都又生出了一些心思。
“托你的福,我好得很,说起来你的特工都是些不错的小伙子,上周还主动帮我的妻子把菜拎回来,不过要是你愿意让他们离我的房子远一点就更好了,我可不想要在阳台上掉了一根钢笔都能够砸中两个特工。”
歌德听到从电话那边传来了一些瓷器碰撞的声音,老人似乎是在喝了一口茶水之后才悠悠然地回答道,对于歌德的来意,他似乎心知肚明,却毫不在意,甚至根本不放在心上,喝茶对于他来说似乎在此时此刻胜过了一切。
“你的异能力恢复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约翰·歌德急切地问道,又忽然想起了别的可能性,男人的脸色骤然沉了下来,声音不自觉地透露出一些冷意,“你到底在做些什么,米切尔?”
“放轻松,约翰,那只是一些小问题。”老人不紧不慢地声音从电话中传来。
“小问题?”蓄着胡须的中年人似乎还想要说些什么,却终究只是沉默地拿起了自己的烟斗,一下一下地抽起来。
“我们都知道那些高层在打什么主意,你不是也看不惯他们吗,约翰?”老人见那边没有人回应,也不恼,只是自顾自地说下去,“约翰·歌德,无论如何,我的答案也只有这个,我的异能力即使回来也不会去为那些政治家做事的。”
“我现在只不过是一个落魄到需要国家救济的普通老头子罢了。”
电话被突兀地挂断了,米切尔·恩德只能听见从座机电话中传来的忙音。
老人无奈地笑了记笑,耸了耸肩,露出一个调皮的表情。
“毛毛。”老人向着厨房的方向呼唤了一声,白色的蒸汽正从那间小巧的厨房里涌出。
但是米切尔·恩德等待了许久,依旧没有获得意料之中的回应,只有水壶烧开发出的尖锐声音在厨房中回荡,老人的脸上忽然染上了一些担忧。
在约翰·歌德面色沉重地搁下电话之时,头戴礼帽的青年也适时走了进来,瞄准了时机开始进行着今日的例行报告,那些都是由工作热情异常高涨的保尔·海塞那里得到的情报。
“美国人那边也有一些动作,他们得到消息的速度比我们想象中的要快得多。”托马斯·曼摘下礼帽,魔术师打扮的青年如同变戏法一般地从里面取出纸质的报告,交给约翰·歌德。
“美国人?”听到这个词,留着络腮胡的男人就下意识地皱眉,但是当他看清楚报告上最显眼的那个名字的时候,男人本来皱起的眉毛又舒展开了一些。
“是‘组合’的人,菲兹杰拉德那个家伙的组织,这个倒不用担心,虽然不知道他是从哪里的得到的消息,但是要是是那个人的话,倒是比我想象中的情况要好一些。”
“需要我也去日本协助保尔·海塞吗?”魔术师似乎对于前望日本充满了兴趣,自告奋勇地自荐着。
但歌德却不会这样轻率地再派遣自己的一名得力干将前往日本,当即打消了青年的想法。
“不用了,日本已经是一个充满了火药的炸药桶了,只要一个火星就会迅速爆炸,而我们暂时没必要做这个点火的人,让保尔照常进行任务就行,他应该已经有了一些线索了才对,追查到‘源头’才是头等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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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的轿车在古老幽闭的古典日式宅院前停下,五条悟和格劳格拉曼已经到达了目的地,没有任何临阵脱逃的理由了。
对于这次拜访或者说是召见,白发青年似乎是在单方面地表示抗拒,许久都没有下车的意思,只是保持着思考的状态,却并没有挪窝的意图。
看到五条悟这样,格劳格拉曼也没有动作,在这种陌生的环境下,他还是选择相信自己的老师。
坐在前排开车的辅助监督迫于命令,体贴地替青年拉开车门,困惑的粉毛小狮子看看已经开始冒冷汗的辅助监督,又看看一脸不爽的五条悟,陷入了一种两难的境地。
不过心中矛盾和怨愤再多,但毕竟还是对着高层的,格劳格拉曼最终还是不忍心让可怜的辅助监督为难,率先下了车,让有些微胖的辅助监督稍微松了一口气。
“五条老师……”格劳格拉曼下车后迟疑地呼唤了一声,回过头却发现在他下车的同时,白发男人也动作敏捷地自己打开车门下了车。
“怎么了格劳?”
就好像根本没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行为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带着眼罩的白发青年笑盈盈地回记答着学生的问题,还在学生没注意到的地方微微抬起眼罩的一角。
冰蓝色的眼睛眼含威胁之意地看向辅助监督的方向,五条悟的目光顿时让穿着西装的男人冷汗流得更快了。
“没什么,五条老师,我们走吧。”见五条悟已经下车,格劳格拉曼的目的也达成了,少年没有再追究,当即开心地对着自己的老师露出一个笑容,说着就顺着辅助监督的指引向着宅院的大门走去。
像是料到了他们的到来,并对此早有准备,盘着鬓的侍女早已在门口恭候多时,见二人的身影出现,她优雅地向二人行礼。
从小在这种环境下长大的五条悟像是对种司空见惯的事情早就习以为常,但格劳格拉曼则是好奇地看了几眼侍女,对于侍女的这种状态非常的不解。
身穿和服的女性明明是个真正的人类,但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像是在依照着某个看不见的标尺,一丝不苟,简直就仿佛比女儿节的人偶更像是死物。
禅院家的邀请是只针对格劳格拉曼一个人的,即使五条悟身为五条家的家主。
侍女坚定地拦住了五条悟,虽然她在白发青年的气场之下微微发抖,依旧坚定地示意格劳格拉曼一个人跟从她进去。
见她态度实在强硬,五条悟也没有坚持,这时候再为难一个奉命行事的侍女就太没品了。
白发青年只是从鼻腔中发出了一声不屑的嗤笑,像是在嘲讽这样死板和严格的教条,而被他讽刺的对象则像是完全没察觉到一般,依旧挂着面具般完美无瑕的微笑,让格劳格拉曼跟着她到里面去。
格劳格拉曼被侍女带领到一个僻静的院落里。
这个院落虽然隐蔽,内部装潢却半点不马虎,在一些不起眼的地方可以说是下足了功夫,有着一种低调的高端感。
而和室一侧正坐着禅院家的家主——禅院直毗人。
他看起来就是个精瘦的老人,只是有活力的很,在这样一把年纪还嗜酒如命,充满精力。
见到禅院家的家主,普通的咒术师第一次见到本来多少会有些惶恐。
但格劳格拉曼却没有一点紧张,反而神色自如地走到老人的面前,甚至还好奇地打量着老人。
之前格劳格拉曼听闻他的儿子似乎和父亲不合,只盼着等父亲离世就自己上位,他先前还以为他和乐岩寺一般都是老态龙钟的样子,如今看来他再当个几十年家主肯定不成问题。
在格劳格拉曼打量着老人的同时,禅院直毗人也在打量着这个传闻中的咒高学生。
在五条悟的包庇之下,禅院直毗人一开始对于格劳格拉曼的印象就是一个五条悟从国外带回来的小鬼,将来十有八九是那个五条家的小子的忠实拥护者,
直到之前眼前的少年被五条悟带领着在咒协的总部大闹了一场,他们才终于发现这一块在这之前都记被五条悟隐藏的很好的璞玉。
用璞玉来形容格劳格拉曼也不准确,在禅院直毗人看来,自己今天约见的这名咒术师无疑是已经拥有了令人惊艳的实力了,甚至如果让他拥有一个机会,少年被评为特级都不是不可能的。
“叮——”瓷质的杯盏碰撞,发出玉碎般的轻响,拉回了格劳格拉曼在禅院直毗人一直沉默不语的时候就开始不断游离的注意力。
清酒被倒入器皿,不过是在禅院直毗人自己面前的酒盏中。
而被老人在格劳格拉曼面前奉上的却是茶水,直毗人似乎没有想与未成年人对酌的意思。
“谢谢?”
有点疑惑地接过了茶杯,对于别人的善意,小狮子一向是非常不擅长拒绝的,虽然对于自己今天为什么被叫过来还是非常迷惑不解,但是格劳格拉曼还是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对着老人道着谢。
“不用这么紧张。”年迈的禅院家家主笑着说道,抬了抬手,示意格劳格拉曼放松一点。
“乙骨忧太是你的同学吧,他现在有需要去国外进行的任务,只是他目前手头上还有接管的事务,暂时没有人能胜任,于是,我们就决定由你来接手,在这件事处理完成之前就只对此负责。”
由于在来之前就被五条悟叮嘱过尽量随意就好,格劳格拉曼虽然没有主动去加班的想法,但是看禅院直毗人的意思,他在接受这项任务但之后就不用去做其他任务了,粉色头发的少年没有拒绝。
在格劳格拉曼同意交接乙骨忧太手头上的这个任务之后,禅院直毗人和格劳格拉曼的会面就几乎可以说是结束了。
见到目的达成,禅院直毗人却没有立刻让格劳格拉曼离开的意思,而是挂上笑容,就先是一个关心后辈的老人家一样笑眯眯地称赞其格劳格拉曼的术式来。
“你的术式非常优秀啊,是这些年来少见的非常罕见又强力的术式了。”禅院直毗人语气和蔼地谈论着眼前这个顶着一头非常奇特的粉红色头发的少年的术式。
不得不说,自从五条悟带着格劳格拉曼在忌库门口发表了那样的宣言,在加上之前的那次姊妹交流赛由乐岩寺嘉伸上报的情况来看,格劳格拉曼的术式对于整个咒术界格局来说也许会是一个非常不稳定的因素。
五条家拥有六眼和掌握了禅院家的家传术式的伏黑惠,本身就强劲到了不得不让禅院家和加茂家联手的地步,现在再加上一个拥有无效化咒力术式的格劳格拉曼,未来的强盛几乎是必然的。
如果再不加以关注,也许将来的咒术界将会出现五条家一家独大的事情,这也是禅院直毗人最不想看到的局面之一。
“你在毕业之后有什么打算吗?或者说有什么梦想吗?”禅院直毗人从第一印象中就看出这个天赋非凡的少年绝对是个很好骗的家伙,若是能顺利四把格劳格拉曼从五条家那里撬过来,对于他们来说绝对是一件记好事。
这个问题对于格劳格拉曼来说简直就是送分题。
“我想要成为特级咒术师!”粉色头发的少年不假思索地说道,又有点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勺,小声地补充道,“因为有一个想要让他对我感到骄傲的人。”
“是这样啊,有梦想是很好的事情,”老人语气温和地回答着,微眯的双眼中快速地闪过了一些看不清的情绪,“接下来没有什么事情了。”
随即禅院直毗人一挥手,示意格劳格拉曼可以离开了。
但在格劳格拉曼站起身的时候,老人又像是忽然想起来了什么一样,用随意的语气提出了让格劳格拉曼留下吃饭的邀请。
“留下来陪我这个老头子一起用午饭如何?”禅院家的家主难得平易近人地说道,就好像他就是临时起意一般。
本来禅院直毗人约格劳格拉曼见面的时间就非常巧妙,恰好就在临近中午的时候,按照正常的进度,无论如何都能够保证格劳格拉曼和禅院直毗人的商议在午饭的时候结束。
这也使得老人能够顺理成章地提出这个邀请,而不会显得过于刻意,至于自称老头子什么的,则是他自己的一些恶趣味和一些故意卖惨的意味了。
“午饭的话,可是……”
粉色头发的少年看起来有些犹豫,对于这位第一次见面的人邀请他吃饭,他牢记着禅院真希对自己的叮嘱,不能和不熟悉的人一起吃饭,况且五条老师有可能还在外面等待着。
但是他本来就是十分尊老爱幼的人,面对这样一位老人的邀请,格劳格拉曼有点不忍心拒绝。
“没关系,没关系,不愿意也不要有太大的心理压力,只是我大概就只能一个人用餐了。”
“我很乐意的!”听到禅院直毗人这样说,格劳格拉曼当即不假思索地说道。
但是这么一答应了,小狮子又有点后悔:“但是五条老师那边……”
“不用担心,我已经让人去和他说过了,你只要放松地留下来,想用这一次午餐就好了。”
“对了,也许你不会介意我们的午餐再加入一个人?”
在格劳格拉曼再次坐回自己的席位时,禅院直毗人把玩着酒盏,装作有些为难的样子。
“不会介意的,热闹一点也非常棒的!”
想起了自己在高专吃饭时和同学打打闹闹的场面,格劳格拉曼不由地会心一笑,之前听禅院直毗人的一系列自嘲,对于能让这场饭局热闹一点的提议是半点也不拒绝。
但是没想到在另一个要加入的午餐伙伴到来之前,反而是今日午餐的菜品率先被侍女小心翼翼地端上来了。
见菜豆上齐了,却还是不见第三个人的影子,禅院直毗人挥手拦住了自己的正在为自己上菜的仆人,冷声问道:“直哉现在在哪里?”
这时候禅院直毗人的语气一点也不复面对格劳格曼时的那种和蔼和温和,而是严厉而冷酷,这才是属于禅院家家主原貌的冰山一角。
“直哉少爷,马,马上记就到!”被他拦住的仆人已经算得上时训练有素了依旧被老人厉声质问吓了一跳。
“不好意思,可能还要在等待一会儿。”在仆人和侍女都离开了和室之后,禅院直毗人才缓合下表情,对着一旁的格劳格拉曼说道。
老人的表情似乎比刚才要严峻得多,对于禅院直哉没有按时赴约,最为生气的居然是禅院直毗人。
在过了漫长了一刻钟之后,松松垮垮地穿着和服、明显事匆匆忙忙地才穿上这样适合这种场合义务的青年才姗姗来迟。
这位禅院家的成员有着一头应该是染发所造成的黄色短发,神情看起来几位不耐烦,面对着禅院直毗人也没有多少尊重,只是随意地冲老人一点头便算作是打了招呼,至于格劳格拉曼则完全被他所忽略了。
“你怎么来得这么晚?”问话的是禅院直毗人。
“有事情耽搁了,不要这么多管闲事老头子,就算是我的父亲,也应该识趣一点。”这名看起来一点尊重这次午餐的意思都没有的青年正是禅院家家主只有制片人的儿子禅院直哉。
“哼——”坐在主位上的老人亨利一声,扯出了一个笑容,但是眼中却没有半分笑意。
这对父子似乎有很大的不和。
“那我们是可以开饭了吗?”像是完全没察觉到着父子俩之间的暗流涌动,和刚才的交锋,只是满心满眼都是想着要吃完饭,兴冲冲地向着那边气氛几乎算得上焦灼的父子俩问道。
“当然可以,轻便。”
移开了投射在自己儿子身上的目光,禅院直毗人收起了故意摆出的皮笑肉不笑,重新挂上了看起来真实一点的笑容。
禅院直哉则是在这种时候才注意到了坐在他们父子俩旁边的格劳格拉曼,他刚才傲慢的态度让他下意识地忽略这个似乎有什么奇怪的癖好,在染发上比他还大胆、染着奇怪的粉色头发的少年。
“他又是谁啊?”甚至都不屑于和粉色头发的少年讲话,禅院直哉直截了当地向着禅院直毗人询问道。
“那是格劳格拉曼。”
在这个名字被禅院直毗人轻描淡写地说出的时候,禅院直哉脸上对于格劳格拉曼的不屑一顾似乎有一瞬间的消失。
也难怪他又这样的反应,禅院直哉之前就听说了格劳格拉曼的事情,他向来自命不凡,还自视甚高地把五条悟视作自己的对手,对于这个被五条悟招揽的天才非常眼热。
他本来是想要接触乙骨忧太的,但是乙骨忧太要去国外,正好和禅院直哉错开,让他有点懊恼和埋怨。
不过现在退而求其次似乎也不错,终于老老实实地坐在自己位置上的青年心想。
禅院直毗人此次留下格劳格拉曼吃午饭也是存着一些这样的心思。
身为在这方面浸淫多年的老手,他一眼就察觉了禅院直哉的意图,对于看到自己的儿子就这样有行动力,他也乐得成全,没过多久就找了个借口暂时离席,留下空间给禅院直哉和格劳格拉曼接触。
“你是叫格劳格拉曼?”禅院直哉语气随意地问道,就像是在招呼路边记的小猫小狗。
虽然刚开始无视了这个粉毛的家伙,但是禅院直哉一点也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他对于自己身为禅院家嫡子的这个身份非常满意和自傲,甚至确信这个身份足以折服他想要招揽的人。
在某些时候直觉异常敏锐的小狮子察觉到了禅院直哉的不怀好意,下意识地想要远离,但是还是很有礼貌地回答了禅院直哉的问题:“我是叫格劳格拉曼,目前在高专上学!”
“高专?哪个高专,京都的那个?还是说——”禅院直哉故意拖长了调子,带着三分嘲讽地说道,“是东京那个不入流的学校。”
“是东京的,不过绝对不是什么不入流的学校,学校里的大家都很好的!很优秀的!”格劳格拉曼对于禅院直哉的贬低感到非常难过,义正言辞地反驳道。
“哦。”但是染着黄色头发的青年只是一点也不感兴趣地回复了这样的一个字,颇有些不以为然。
在吃了几口菜之后,禅院直哉忽然像是想起来了什么似的,微微向格劳格拉曼那边探身,“你认识一个叫禅院真希的废物吗?”
“不好意思,”粉色头发的少年向着发生者的方向侧头,露出了一个无害又灿烂的微笑,“请问可以请禅院先生再说一次吗?我刚才好像没有听清楚。”
禅院直哉有点不耐烦,但是想着这是他需要招揽的对象,也就难得地多出了一丁点耐心,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就是那个叫禅院真希的废——”
只是这一次,他似乎没有了把这句话再次说全的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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