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木兰,我晚点到,这会有点事情。”,南壹壹坐在萧悯家的客厅里,给惠木拉打电话报备了一声,她总把惠木拉叫做木兰,是她早前灵机一动取的爱称。
“倒也行,但你干嘛呢?不是说好了一起吃饭?”,惠木拉正在宿舍风风火火地整理需要带走的行李,毕竟要彻底清空。
“我堂哥病了,就是上次你见过的那个。”,南壹壹大概知道自己喝醉那天他们应该是打过照面的。
惠木拉顶了顶下颚,眯着眸子,很容易就想起来那个称呼自己为“红毛”的阴冷男人,“闺女啊,你堂哥,脑子是不是不太好?”
“啊?为什么这么问?他很好啊。”,南壹壹有点惊讶,她确实不清楚原委,也不清楚惠木拉语气里隐隐的敌意是从哪儿飘来的。
“没事儿,早点回来,有话问你。”
“好的呀,么么!”,南壹壹收起疑惑,爽快的给听筒对面打了个啵,遂挂了电话。
思绪还正飘着。
“我很好?”
“什么?”,南壹壹下意识回应,忽而顿住,声音是从身后传来的。她像没上润滑油的发条一样,卡顿着转向身后。
他都听见了?
惠木拉骂他的那句他也听到了?!
视线中的萧悯正懒懒倚靠在墙上,头也慵懒的靠着门框,目不转睛的望着她,好像等了很久。
脸皮薄如南壹壹,尽管背后维护他,但让她对着萧悯的脸直接说什么“你很好”之类的话也有点尴尬。
“你不是都听到了吗?”,她眨了眨眼睛。
萧悯轻嗤一声,不含情绪的继续陈述,“那红毛为什么说我脑子有病?”
“……”
南壹壹没纠结他的问题,因为很难回答。
“你怎么从床上起来了?”,女孩缓步走近卧室门口,以为男人是睡饿了,毕竟下午他在医院也一口东西都没吃,“我来点餐吧。”
“吃煎饼果子吗?”,她问。
“……”
两人最后还是吃了点清淡的小菜,以及两份暖胃的小米粥。
因为在南壹壹提出煎饼果子四个字后,萧悯便毫不留情的敲了她一个脑壳,“想毒死我直说。”
男人转身回房,悠悠地补了一句:“遗产写你名字。”
“呸呸呸!哥,多不吉利啊!”南壹壹捂着脑袋亦步亦趋的跟着他进了卧室,看他利落的爬上床,不罢休的催促,“哥你快说呸呸呸。”
“哥哥你快说。”
“闭嘴。”,萧悯试图阻止耳边的喋喋不休。
“那我帮你说,呸呸呸。”
女孩可爱又焦急的模样终是引得萧悯没忍住轻笑出声,素日里严肃的面孔也在这一刻融化了冰冷。“这么迷信啊。”,他似调侃。
“可不是?”,南壹壹蹲在床边昂着脑袋,理所当然的肯定道。而后笑看着他,认真建议:“哥哥你多笑笑,你长得这么好看,一定迷倒一大片女孩子。”
萧悯侧身望着她,瞳孔深邃,像遮了一层白纱般影影绰绰,“那壹壹呢?”
“我?我当然也好看啦,我去迷倒男孩子。”,南壹壹大言不惭的自我吹捧,神色娇憨张扬,显然错过了萧悯的意味深长。
萧悯猛然惊觉,微微蹙眉,他不该生出如此怪诞荒唐的念头,许是生病扭曲了神智。
两人一同吃完饭后南壹壹便离开了住处,偌大的客厅再次回归寂寥。
男人恢复起来很快,体力和精神已经恢复了不少,喝了药便神情恹恹的参观起自己的房子。
沙发,茶几,餐桌,椅子,主卧的床和柜子,空荡荡的次卧以及空荡荡的阳台,除了萧玫曾经配的必备家电,连电视机都没有……
最为丰满的应该就是被他改成配音间的书房了,他忽然意识到家里好像只有寡淡的冰冷物件,毫无生气。
手机铃声突兀的响起,萧悯从口袋取出。
“今天接这么快?”,电话那头倍感惊讶,居然没被挂断。
“说事。”,他不满,情绪无波无澜。
“啊,也没什么事儿,就是周末出差,专程提醒一下萧老师。”,张昀理对着桌面上的梳妆镜拨弄头发,悠闲揶揄着工作室的大招财树。
“知道了。”,萧悯说完便毫不留情的挂断,而张昀理早就见怪不怪。
目光停留在通话界面,联系人的第二位便是南壹壹。男人像是发呆,手指流连,而后不听使唤的点击。
萧悯开了外放。
“嘟……嘟……嘟……您拨打的电话无人接听。”
第二次,无人接听。
第三次,终于。
“喂?哥哥?”,那头的南壹壹似乎很疑惑,她才刚到学校,并没离开多久,难道是忘了什么东西在堂哥家吗。
萧悯:“刚才怎么不接?”,
“开了静音,怕打扰你睡觉啊。”,南壹壹柔柔解释,暖暖的清甜嗓音透过扩声气填满了萧悯的整间屋子。
病人需要休息,所以南壹壹在医院时就调成了静音。要不是刚好想看一下手机,估计他打多少个她还是接不上。
萧悯默了声,不是不愿意接就好。
男人生涩地命令般:“我不会做饭,你明天给我带。”又觉得不妥,紧接着说:“我不舒服。”
“哈?”,南壹壹恍惚了,使唤她这么顺手吗?
南壹壹犹豫了一会,她明天约了中介看房子来着。
婉转推拒:“哥哥,你可以点外卖。今天那家就不错,我可以把店铺推给你。”,她平时不怎么拒绝别人,有点不好意思。
萧悯:“我不会点。”
南壹壹汗颜,心道这年头还有人不会点外卖?!但是,她时间确实没几天了。正想说那我给你点。
萧悯撒旦般的声音先行传来:“南壹壹,来帮我抓老鼠。”
南壹壹疑惑:“什么老鼠?”,怎么话题就被扯到抓老鼠了。
萧悯:“偷吃生日蛋糕的老鼠。”
南壹壹:“……”
像是诅咒,南壹壹人麻了。
被翻旧账的不适感渐渐升起。
“你又不喜欢吃甜食。”,南壹壹嘟着嘴小声反驳,小姨都告诉她了,还在这儿装什么。
“……”
“那我下次再给你买蛋糕。”
“……”
沉默良久,南壹壹踢了踢脚边莫须有的石子,败下阵来。
“明天不许睡懒觉,等着早饭。”,她去,她去还不行吗。
大不了就是把下午空出来,下午再看房吧。
“嗯,不睡。”,男人终于舍得出声。
—
“木兰~我回来啦。”,南壹壹开门进了宿舍,目光便寻找着惠木拉的身影,但却并没看到任何人影。
“拉臭呢。”,惠木拉闷闷的声音从卫生间传来。
好吧,美女也是要拉臭臭的。
南壹壹耸了耸肩,靠在卫生间门口,将灯的开关按一下、再按一下、再按一下……
卫生间里的灯亮了暗,暗了又亮。
“南壹壹,老娘杀了你!”,惠木拉坐在马桶上咬牙切齿的恶狠狠威胁。
南壹壹音调婉转,故意勾人:“客官,奴家好等”。
“……”
两人的相处模式就是这样,互怼又互相保护。
不久,马桶的抽水声预示着惠木拉已经完事儿了,南壹壹便从床上起身正襟危坐的等她。惠木拉一出卫生间便直扑南壹壹身上去,将小只一点的女孩猛扑按倒,“错了没?快说。”
南壹壹被她挠的直痒,哈哈哈笑个不停,没什么骨气的迅速告饶,“错了错了!快起来快起来……”
惠木拉慢吞吞起身,甩甩手又揉了把南壹壹的脸蛋,不满道:“把你哥照顾好了?竟然为了他鸽我。”
“他病了嘛。而且也不算照顾好了吧……明天还得过去一下。”,南壹壹整理着被惠木拉揉乱的衣服,缓缓解释。
惠木拉很难想象那男人生病是什么样子,虽只有一面之缘,但她觉得南壹壹的堂哥就不像是会生病的人。
“以前没听你说过你有个哥哥啊?”,女人吊儿郎当地靠在椅背处。那男人锐利又锋芒毕露,和南壹壹奶萌又温软的气质实在是毫不相关。
“他是我小姨的儿子。”,南壹壹认真的点点头,“前几年他……他不在缇市。”,南壹壹犹豫了几秒,总觉得堂哥曾经的事还是不要说了。
南壹壹从来不会对萧悯抱有任何偏见,但不意味着世俗不会。
惠木拉了然地挑了挑眉,撩了撩自己的长发,也没太在意,她在意的是另一件事:“闺女,主要是他上次叫我红毛,所以我看他很不爽,建议你下次别为了他鸽我。”。
而后咬牙重重地说:“不然教你看本姑娘是怎么干架的。”
“……”
南壹壹好像明白了。
是夜,女侠说她要强抢民女。
于是两人都挤在南壹壹床上。
惠木拉有点不放心的叮嘱:“找房子注意点安全,我那儿实在太远。”
“我知道”,南壹壹懒懒答应,揪着惠木拉的发丝,绕在指头上转圈圈。
惠木拉:“钱够吗?”
南壹壹:“够的。”
停了一会,
“木拉,你好漂亮啊。”,南壹壹侧躺,视线描摹着惠木拉的五官,软声感叹着。
“……”
似是可惜:“但你没有男朋友。”
“……”
“唉,我也没有。”
”……”
惠木拉的长相偏近鬼魅邪性,五官明艳勾人,许多人都觉得她会是坏小孩,坏女孩。
只有南壹壹,整日整日纯粹又认真地夸她好看,不厌其烦。
南壹壹曾说过她的脸像是上帝与恶魔同时的恩赐,精致的挑不出毛病,魅惑的无人能及。
听着南壹壹的自言自语,惠木拉选择无视。抬手捏了捏女孩的腰,她可太喜欢挼怀里的小姑娘了,娇弱软糯的姑娘谁不爱啊。
南壹壹也搂着她,听起来好像没什么情绪:“木拉,我们就要毕业了……”
“嗯。”
南壹壹又往惠木拉怀里缩了缩。
两人也没耽误很久,随便聊了几句便休息了,毕竟第二天女侠还要征战职场。
她家木兰不靠颜值偏要靠实力,奈何实习单位太远,南壹壹蹭不上她的住处,只能自己找。
揣着未了的心事,南壹壹睡得不太安稳。
再次醒来时,后背睡衣处还有些湿湿潮潮的,是盗汗吧,她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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