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畅回村以来，大部分时间宅在家里。平时教书过惯了早起晚睡的日子，好不容易有机会，一到家就舒坦地睡大觉，每天睡到日晒三竿，早饭午饭一起吃。
父母起先还念叨几句，说她不是小姑娘了，长此下去，以后嫁人，会被娘家人会嫌弃。
谭畅才不管，逼急了就说自己工作忙，暂时没那考虑。父母到底心疼她，之后便不提这事，倒是弟弟谭浩，八婆一样说她懒散，不像个女人。
谭畅听得不耐烦，一枕头飞过去，让他滚远点。
谭浩碎碎叨叨，走下楼梯，又返回来，问她去不去白云村玩儿。
“我要去沐芝姐家吃饭，你要不要一起？”
床上，谭畅睡眼朦胧地翻了个身，伸手摇了一下，简单明了回复说：“不去！”
谭浩不清楚她们在闹什么别扭，反正不关他事。
“那我自己走了。”
房间里再没回应。
楼梯上动静消失，谭畅也没了睡意，睁开眼走了好半天神。
她不是不想跟乔沐芝见面，只是经过昨天，心里总觉得别扭。别人以为她神经粗糙、不爱记事，但实际她也有自己的敏感地带。
乔沐芝莫名冷淡，她一时不知如何面对，还是不见为好，免得大家都尴尬，然而不想什么偏偏来什么。
村小即将拆迁，谭畅听说以后，到故地一游，在校园里巧合地遇见了曾经的小学老师。
白云小学建校几十年，吸纳了附近所有的适龄孩子，是许许多多学生的美好回忆。它地盘不大，教学楼只有一栋，三层楼而已，有限的设施和师资配备，无疑加速着学校的落末。罗老师不是本地人，却在村里教了二十几年书，如今即将告别，终归不舍。
“村小从去年就招不到新学生了，现在农村孩子少了，家里有条件的也都去了镇上念书，谁还愿意到这里来哟。”罗老师年近五十，却已经白了头发，提起这些，感慨良多。
校园里，谭畅陪着老师一起走走逛逛。
她劝慰道：“罗老师辛苦这么多年，也尽了力了，我们这些学生都记在心里，不会忘记。仔细想想，现在这样未必不是件好事。孩子们走得远，见识更多，肯定能收获一些在村小学不到的知识。”
罗老师扶了扶眼镜，望着操场边的黄角树，若有所思：“是啊，他们总要走的，不可能一辈子待在这里。”
谭畅问起老师他将来的打算。
罗老师说他被聘到隔壁镇上小学教书，“我这把年纪还可以发挥一下余热。”
谭畅：“老师还年轻，教育事业不能少了您。”
两个人正说笑，只见校门口出现另一个身影。
乔沐芝远远望见熟人，不好视而不见，主动走近招呼。
“罗老师，真是您！”
对方仔细端详几秒才辨认出昔日的学生，“你是乔沐芝？”
谭畅在一旁玩笑道：“老师您刚才可没这么快认出我来。”
乔沐芝圆场说：“那是你变化太大，不像我，还跟小时候一样漂亮。罗老师你说是不是？”
罗老师：“你们俩，还是这么调皮。”他忆起过往，一会儿说到班上那几名学生，一会儿谈起她们俩上学时比亲姐妹还亲。
“还记不记得，五年级的时候你俩在课间追闹，摔坏了班里的电视机？别人这时候都是把责任你推我、我推你，你们倒好，抢着承担，赔钱的时候一个比一个积极。”
乔沐芝和谭畅闻言都笑了。
二人陪老师在校园里闲逛，追忆青春。罗老师带着她们参观，翻新的篮球场、重新粉刷的教学楼、还是老样子的食堂……变化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然而再过不久，这些全都不复存在了，只能留在记忆里珍藏。
罗老师关心起二人的现状，听她们一一答了，一个劲地说好。
“你们都有出息了，我也就放心了。”
傍晚，罗老师邀请她们到家里吃饭，二人不约而同婉拒了。
谭畅：“老师您去吧，我们还想再逛逛。”
罗老师：“也好。”
空旷的校园里只剩下二人，仿佛吼一嗓子，就能听见回响。
谭畅拉着乔沐芝绕到教学楼后方的小花园，神神秘秘的。
她问她在干嘛。
谭畅弯着腰，专心致志搜寻着墙角上的痕迹，嘴里念叨，“我记得明明在这里的。啊！找到了！”
乔沐芝：“什么？”
“我们俩的签名。”谭畅回过头看她，“你不记得了吧，有一次做大扫除，我们吵架了，和好以后在这里刻了自己的名字。没想到那个印记现在还在。”
“谁说我不记得。”乔沐芝小孩一样跟她拌嘴，“那次你说好放学等我一起回家，结果自己贪玩、提前跟三班的同学跑了。”
“是是是，我早就知道错了。”
谭畅无辜地眨眼。
两人的视线回到那面墙，墙上印记已经很淡，陈年累月下来竟然依稀可辨。歪歪扭扭的两个名字被圈在一个大的桃心中央，幼稚而纯真。
那是一段很美好的记忆啊！
“我们一起合个影吧！”谭畅突然提议。
乔沐芝思忖两秒，点了点头。
镜头将她们定格在了这一刻，也记录下了年幼的乔沐芝和谭畅之间珍贵的情谊。
后来又在校园里一起拍了几张，各个角度都有，单人的、双人自拍的，试图将以往的足迹全部记下。可惜进不了教室，不然还得拍半天。
出校门，谭畅趁机邀请乔沐芝，“晚上到我家吃吧。”顿了顿又说，“你昨天突然来找我，我还挺意外的，结果没见着就走了，怪不好意思的。”
她这样坦率，乔沐芝不好拒绝。
不想其他，就这样顺其自然地相处也挺好。
到家以后，谭畅本打算亲自露一手，进了厨房却哪儿哪儿不趁手，洗个菜却弄得满地水渍，乔沐芝在旁边瞧着，笑着说我来。
“那我帮你烧柴火。”谭畅溜到灶前，薅一把干松叶，并不熟练地生火。
谭家晚饭吃得晚，谭妈妈和谭浩还没着家，除了谭爸，屋里只有她俩，一个做饭一个烧火，搭配和谐，偶尔还有空聊聊天。
谭畅提起她送的糕点，“谭浩一听是你做的，抢走一大半。我也尝了尝，很好吃，我爸妈也觉得不错。”
乔沐芝刮着丝瓜皮，“你们喜欢就好。”
谭畅：“这附近就没几个不夸你厨艺的，要不是知道你的工作，我还真以为你是专业的。”
“小时候还真有当厨师的想法。”乔沐芝淡淡地笑，“不过你也知道我爸，瞧不上这个，不可能让我一个女孩去干厨师这行。”
说到这儿，她恍惚了下，手顿住，眼神看向矮矮坐着、正往灶眼吹气的谭畅。有一件事已经困扰她许久，她心里实在疑惑，想着还是干脆利落一点比较好。
乔沐芝放下手里的工具，“我有个事想问你。”
谭畅跟灶眼较上劲，没看她，“你说。”
乔沐芝：“我离开村小以后，给你写过信，你收到过吗？”
“啊？”谭畅拧眉望向她，“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
“刚走那阵，连续写了几个月，加起来应该有十来封。”
谭畅满脸困惑，再怎么在脑海里搜寻，始终记不起这事。
她眼神坚决，“没有，我确定没收到。”如果有，她怎么可能不回复她。
好闺蜜一走就把她忘了，去了城里，再也不要她。为此，那段时候她伤心了很久。
手里干柴一扔，谭畅起身朝屋外呼唤。
“爸，我妈呢？”
外头传来回声，“还在隔壁打牌。”
“爸，我念初中的时候，你有没有收到过我的信？”
“什么信？”
“城里寄过来的，沐芝给的，你见没见过？”
“没有，我哪见过。”
她还想再问，乔沐芝却笑着说算了。
“原来你没收到啊。不知道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她满脸释怀。
谭畅无比遗憾，“我那会儿以为你有了新朋友就不理我了，你走之后我还哭过好几回，谭浩那小子没少笑话我……原来你给我写过信……”只是我没收到。
她们差一点就错过了。
两个人各怀心思，心境截然不同。可有一点却是相通的，那就是庆幸，幸好把话说开了。
隔壁打完牌、满载而归的谭妈妈心情大好，回到家接手厨房，直到饭菜做好，谭浩还没回家。他们也就不等他。
晚饭过后，乔沐芝跟谭畅坐在家门口乘凉，呷一口自家酿的果酒，在朦胧的夜色里闲聊。
谭畅：“这几年我一直想联系你来着，就怕打扰你。记得有一年我去b市旅游，下飞机想跟你通电话，又怕你觉得我麻烦。”
“还有啊，我考上老师那年你不是给我打过电话吗？我那会儿可高兴了。你不知道我为了考进县一中努力了多久，我爸妈压力也大……”
乔沐芝也是这才知道，原来她心里有和自己一样的想法。因为怕打扰对方的生活，怕对方根本不像自己那样在乎这段关系，所以小心翼翼不敢联系，直到关系越来越远，并且习以为常。
好多以前难以开口的话在这个当口全倾诉出来，好多心声得以吐露。她们仿佛回到亲密无间的从前，哪怕静静的不说话，也不觉得尴尬。
谭浩带肖望一起回到家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和谐画面。
房前明明摆了两把躺椅，两个人却挤在一张椅子上，一会儿拨弄对方的手指甲，一会儿说着说着就开始大笑。
女人好似到了哪个年纪都令人捉摸不透，上一秒还互不搭理，下一秒就能好到恨不得黏在一起。
看不懂，看不懂，谭浩直摇头。瞥一眼身旁的肖望，见他一错不错地凝着屋檐下的一处，眼底的笑意止不住地溢出来。
谭浩哪儿知道，他的视线里只有那一个人。
父母起先还念叨几句，说她不是小姑娘了，长此下去，以后嫁人，会被娘家人会嫌弃。
谭畅才不管，逼急了就说自己工作忙，暂时没那考虑。父母到底心疼她，之后便不提这事，倒是弟弟谭浩，八婆一样说她懒散，不像个女人。
谭畅听得不耐烦，一枕头飞过去，让他滚远点。
谭浩碎碎叨叨，走下楼梯，又返回来，问她去不去白云村玩儿。
“我要去沐芝姐家吃饭，你要不要一起？”
床上，谭畅睡眼朦胧地翻了个身，伸手摇了一下，简单明了回复说：“不去！”
谭浩不清楚她们在闹什么别扭，反正不关他事。
“那我自己走了。”
房间里再没回应。
楼梯上动静消失，谭畅也没了睡意，睁开眼走了好半天神。
她不是不想跟乔沐芝见面，只是经过昨天，心里总觉得别扭。别人以为她神经粗糙、不爱记事，但实际她也有自己的敏感地带。
乔沐芝莫名冷淡，她一时不知如何面对，还是不见为好，免得大家都尴尬，然而不想什么偏偏来什么。
村小即将拆迁，谭畅听说以后，到故地一游，在校园里巧合地遇见了曾经的小学老师。
白云小学建校几十年，吸纳了附近所有的适龄孩子，是许许多多学生的美好回忆。它地盘不大，教学楼只有一栋，三层楼而已，有限的设施和师资配备，无疑加速着学校的落末。罗老师不是本地人，却在村里教了二十几年书，如今即将告别，终归不舍。
“村小从去年就招不到新学生了，现在农村孩子少了，家里有条件的也都去了镇上念书，谁还愿意到这里来哟。”罗老师年近五十，却已经白了头发，提起这些，感慨良多。
校园里，谭畅陪着老师一起走走逛逛。
她劝慰道：“罗老师辛苦这么多年，也尽了力了，我们这些学生都记在心里，不会忘记。仔细想想，现在这样未必不是件好事。孩子们走得远，见识更多，肯定能收获一些在村小学不到的知识。”
罗老师扶了扶眼镜，望着操场边的黄角树，若有所思：“是啊，他们总要走的，不可能一辈子待在这里。”
谭畅问起老师他将来的打算。
罗老师说他被聘到隔壁镇上小学教书，“我这把年纪还可以发挥一下余热。”
谭畅：“老师还年轻，教育事业不能少了您。”
两个人正说笑，只见校门口出现另一个身影。
乔沐芝远远望见熟人，不好视而不见，主动走近招呼。
“罗老师，真是您！”
对方仔细端详几秒才辨认出昔日的学生，“你是乔沐芝？”
谭畅在一旁玩笑道：“老师您刚才可没这么快认出我来。”
乔沐芝圆场说：“那是你变化太大，不像我，还跟小时候一样漂亮。罗老师你说是不是？”
罗老师：“你们俩，还是这么调皮。”他忆起过往，一会儿说到班上那几名学生，一会儿谈起她们俩上学时比亲姐妹还亲。
“还记不记得，五年级的时候你俩在课间追闹，摔坏了班里的电视机？别人这时候都是把责任你推我、我推你，你们倒好，抢着承担，赔钱的时候一个比一个积极。”
乔沐芝和谭畅闻言都笑了。
二人陪老师在校园里闲逛，追忆青春。罗老师带着她们参观，翻新的篮球场、重新粉刷的教学楼、还是老样子的食堂……变化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然而再过不久，这些全都不复存在了，只能留在记忆里珍藏。
罗老师关心起二人的现状，听她们一一答了，一个劲地说好。
“你们都有出息了，我也就放心了。”
傍晚，罗老师邀请她们到家里吃饭，二人不约而同婉拒了。
谭畅：“老师您去吧，我们还想再逛逛。”
罗老师：“也好。”
空旷的校园里只剩下二人，仿佛吼一嗓子，就能听见回响。
谭畅拉着乔沐芝绕到教学楼后方的小花园，神神秘秘的。
她问她在干嘛。
谭畅弯着腰，专心致志搜寻着墙角上的痕迹，嘴里念叨，“我记得明明在这里的。啊！找到了！”
乔沐芝：“什么？”
“我们俩的签名。”谭畅回过头看她，“你不记得了吧，有一次做大扫除，我们吵架了，和好以后在这里刻了自己的名字。没想到那个印记现在还在。”
“谁说我不记得。”乔沐芝小孩一样跟她拌嘴，“那次你说好放学等我一起回家，结果自己贪玩、提前跟三班的同学跑了。”
“是是是，我早就知道错了。”
谭畅无辜地眨眼。
两人的视线回到那面墙，墙上印记已经很淡，陈年累月下来竟然依稀可辨。歪歪扭扭的两个名字被圈在一个大的桃心中央，幼稚而纯真。
那是一段很美好的记忆啊！
“我们一起合个影吧！”谭畅突然提议。
乔沐芝思忖两秒，点了点头。
镜头将她们定格在了这一刻，也记录下了年幼的乔沐芝和谭畅之间珍贵的情谊。
后来又在校园里一起拍了几张，各个角度都有，单人的、双人自拍的，试图将以往的足迹全部记下。可惜进不了教室，不然还得拍半天。
出校门，谭畅趁机邀请乔沐芝，“晚上到我家吃吧。”顿了顿又说，“你昨天突然来找我，我还挺意外的，结果没见着就走了，怪不好意思的。”
她这样坦率，乔沐芝不好拒绝。
不想其他，就这样顺其自然地相处也挺好。
到家以后，谭畅本打算亲自露一手，进了厨房却哪儿哪儿不趁手，洗个菜却弄得满地水渍，乔沐芝在旁边瞧着，笑着说我来。
“那我帮你烧柴火。”谭畅溜到灶前，薅一把干松叶，并不熟练地生火。
谭家晚饭吃得晚，谭妈妈和谭浩还没着家，除了谭爸，屋里只有她俩，一个做饭一个烧火，搭配和谐，偶尔还有空聊聊天。
谭畅提起她送的糕点，“谭浩一听是你做的，抢走一大半。我也尝了尝，很好吃，我爸妈也觉得不错。”
乔沐芝刮着丝瓜皮，“你们喜欢就好。”
谭畅：“这附近就没几个不夸你厨艺的，要不是知道你的工作，我还真以为你是专业的。”
“小时候还真有当厨师的想法。”乔沐芝淡淡地笑，“不过你也知道我爸，瞧不上这个，不可能让我一个女孩去干厨师这行。”
说到这儿，她恍惚了下，手顿住，眼神看向矮矮坐着、正往灶眼吹气的谭畅。有一件事已经困扰她许久，她心里实在疑惑，想着还是干脆利落一点比较好。
乔沐芝放下手里的工具，“我有个事想问你。”
谭畅跟灶眼较上劲，没看她，“你说。”
乔沐芝：“我离开村小以后，给你写过信，你收到过吗？”
“啊？”谭畅拧眉望向她，“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
“刚走那阵，连续写了几个月，加起来应该有十来封。”
谭畅满脸困惑，再怎么在脑海里搜寻，始终记不起这事。
她眼神坚决，“没有，我确定没收到。”如果有，她怎么可能不回复她。
好闺蜜一走就把她忘了，去了城里，再也不要她。为此，那段时候她伤心了很久。
手里干柴一扔，谭畅起身朝屋外呼唤。
“爸，我妈呢？”
外头传来回声，“还在隔壁打牌。”
“爸，我念初中的时候，你有没有收到过我的信？”
“什么信？”
“城里寄过来的，沐芝给的，你见没见过？”
“没有，我哪见过。”
她还想再问，乔沐芝却笑着说算了。
“原来你没收到啊。不知道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她满脸释怀。
谭畅无比遗憾，“我那会儿以为你有了新朋友就不理我了，你走之后我还哭过好几回，谭浩那小子没少笑话我……原来你给我写过信……”只是我没收到。
她们差一点就错过了。
两个人各怀心思，心境截然不同。可有一点却是相通的，那就是庆幸，幸好把话说开了。
隔壁打完牌、满载而归的谭妈妈心情大好，回到家接手厨房，直到饭菜做好，谭浩还没回家。他们也就不等他。
晚饭过后，乔沐芝跟谭畅坐在家门口乘凉，呷一口自家酿的果酒，在朦胧的夜色里闲聊。
谭畅：“这几年我一直想联系你来着，就怕打扰你。记得有一年我去b市旅游，下飞机想跟你通电话，又怕你觉得我麻烦。”
“还有啊，我考上老师那年你不是给我打过电话吗？我那会儿可高兴了。你不知道我为了考进县一中努力了多久，我爸妈压力也大……”
乔沐芝也是这才知道，原来她心里有和自己一样的想法。因为怕打扰对方的生活，怕对方根本不像自己那样在乎这段关系，所以小心翼翼不敢联系，直到关系越来越远，并且习以为常。
好多以前难以开口的话在这个当口全倾诉出来，好多心声得以吐露。她们仿佛回到亲密无间的从前，哪怕静静的不说话，也不觉得尴尬。
谭浩带肖望一起回到家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和谐画面。
房前明明摆了两把躺椅，两个人却挤在一张椅子上，一会儿拨弄对方的手指甲，一会儿说着说着就开始大笑。
女人好似到了哪个年纪都令人捉摸不透，上一秒还互不搭理，下一秒就能好到恨不得黏在一起。
看不懂，看不懂，谭浩直摇头。瞥一眼身旁的肖望，见他一错不错地凝着屋檐下的一处，眼底的笑意止不住地溢出来。
谭浩哪儿知道，他的视线里只有那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