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闵玧其番外·Seesaw】-[BTS]刀尖起舞

    

    本篇番外为答谢本文第一位金主【性感椰挞】特约赞助播出……

    【bgepikhigh/李遐怡《歌曲名：（你能听到我的心吗）】

    呃，亲爱的，当一个男人爱上了你，他说的话是不能字字当真的。——《面纱》

    喝空了杯中酒却又盛满了思念

    本想就这样全部擦去

    为何又想要紧追不放——bts《holdtight》

    17年的某天半夜，在工作室的闵玧其接到了一个电话。

    话筒那边的声音很嘈杂，震耳欲聋的音乐和鼓噪的人声混在一起，刺得人耳膜阵痛。闵玧其皱着眉忍耐了会儿，各种各样的喧闹声才逐渐转小消失，像是打这通电话的人已经转移到了个方便说话的地方。

    周围一安静下来，他就听见了一些更加细微的声响。

    滴答的水声，稍显踉跄的脚步，悉悉索索的衣物摩擦连同对方沉重的呼吸，都透过传声器一齐敲击在他的鼓膜上。

    她没有说话，他也是。

    闵玧其就这么一直保持着接电话的动作坐在椅子上，面无表情半敛着眼帘，沉默地听着对面的动静。半晌过去，那边突兀地传来了一阵痛苦的干呕，而后哗啦啦的水声跟着响起，其间还夹杂着女孩可怜的呛咳。

    心脏瞬间揪紧。

    “南在星。”

    他一时没忍住先开了口，压低的嗓音里带着蓬勃的怒意：“你又在夜店喝酒？”

    “内……内我是……是南在星……”

    女孩像是喝醉了，没回答问题只迷迷糊糊地应了声。

    磕磕巴巴地反问：“你是……是……是谁啊？”

    闵玧其额角的青筋控制不住地蹦了起来。

    你给我打的电话不知道我是谁？

    隐忍：“我是闵玧其。”

    “哦，闵……玧其……闵玧其啊……”

    那边的人低声咕哝了几句他完全听不明白的话后突然嘻嘻地笑了起来：“闵玧其……我是……南在星……是……是天上……闪闪发光的星星……”后面甚至还唱起了歌，“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

    他听得头大，勉强耐着性子：“你一个人去的？身边现在有人吗？”

    “我是……闪闪发光的……星星啦啦啦……”

    对方像是在挑战他的忍耐极限，仿若未闻般地继续唱着歌。

    “星星……闪闪发亮的星星……”

    尾音逐渐越变越低，而后，歌声停止，细弱的抽泣声响起：“也是没人要的星星……”

    闵玧其一怔。

    女孩哽咽着：“我……我好……我好难过啊哥哥……”

    语调嘶哑颤抖：“哥哥……”她哭出声来，“你在哪儿啊……”

    密密麻麻的酸涩感爬上心脏，被强行压抑的感情在和理智拉锯，置于桌上的五指紧握成拳又松开，他抿紧唇，拿着外套起身。

    “你现在在哪儿？我去接你。”

    等到闵玧其从南在星断断续续的醉话中猜测出她所处的位置并赶过去找到对方后，离两人通话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将近一小时了。

    虽然只用了短短的一句话概括，但找人的过程实际上是相当艰辛的。

    且不说闵玧其到底是如何从一个醉鬼的胡言乱语里抽丝剥茧地提取出正确有效的方位信息这件事，就光是引导对方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老老实实地待在那儿就费了他老大一番功夫。

    最后，找人找得满头大汗的闵玧其是在女洗手间的最后一个格子里发现的对方。

    打开门，小醉鬼满面酡红，乖巧地坐在马桶上捧着手机，迷离的眼神直愣愣地盯着屏幕，专注得甚至都没意识到他的出现。

    “南在星。”

    见到人后他霎时就舒了口气，一直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了下来。

    闵玧其上前，将对方手里快要掉下来的手机一把抽走，不小心瞧见了屏幕上对方给他的备注。

    ——【大坏蛋闵玧其】

    动作一顿。

    这边，南在星慢半拍地抬起头，直愣愣地望向他。

    男人回神，面不改色地挂断两人持续到现在的通讯，把手机塞到自己兜里弯腰去扶她。

    “我送你回家。”

    “不不不……不要……”

    女孩直到被人抱进怀里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挥着手胡乱挣扎，差点一拳打到他脸上。

    阿西，这要是留下伤就要出新闻了……

    闵玧其往后仰了下避开，捉住她的双手牢牢桎梏在怀里，低沉的醉酒嗓在狭窄的空间里回响：“别动。”

    “你是谁啊？”

    南在星贴在他胸口，大着舌头，反反复复地问：“你……你是谁啊？你……谁啊？”

    说实话，这番折腾下来实在是把几天都没出过工作室门的闵玧其累得够呛，他想到自己到处找她花费的精力和时间，想到刚才自己看见的备注和十秒前差点打到脸上的那拳，想到要是自己没来这个敢独自来夜店的人可能会遇到什么，顿时就气不打一处来。

    “我是谁？”

    他黑着脸，恶声恶气：“我是大坏蛋。”

    可能语气的确是有点凶，吓得女孩挣扎的动作突然就停滞了一瞬。

    “大……坏蛋……”

    她瞪大还氤氲着朦胧水汽的双眸，眼眶里包着的泪水瞬间就掉了下来。

    “不……不……”想挣扎却被压制得动弹不得，“你走……你走……”

    小脸憋得通红：“我不要你……”

    不要我你给我打什么电话？

    闵玧其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凶巴巴地继续恐吓对方：“别动了，再乱动小心大坏蛋把你抓到国外卖掉。”

    “不行……不行……”

    南在星拼命从他怀里往外扑腾，磕磕巴巴地念叨：“不要……滚开……松……松月哥哥……救我……”

    “松月哥哥救我……”

    【“松月哥哥救我！”】

    一声熟悉又陌生的称呼瞬间让过去与现在的界限变得模糊起来，闵玧其的动作滞在原地，本就只有三分的怒气顷刻间烟消云散，脑海里截然相反的两种念头来回拉锯、交缠、撕扯，又变成一片混乱。

    “松月哥哥……”

    闵玧其轻轻叹了口气。

    坦白：“我是闵玧其。”

    谁想到这死脑筋的丫头居然纠结在了一个奇怪的地方。

    “闵玧其……是谁啊？我不要闵玧其，我要哥哥……松月哥哥……”

    “我就是松月哥哥。”

    他抱着她。

    “闵玧其就是松月哥哥。”

    他抱紧她。

    但已经喝醉了的人是不讲理的。

    “闵玧其不是……松月哥哥。”怀里的人迷迷糊糊地嘟囔，“闵玧其……是闵玧其，松月哥哥……是松月哥哥，不一样……”

    男人耐心地哄着她：“一样的，闵玧其就是松月哥哥。”

    他将对方的手贴在自己脸上，轻声说：“不信你摸摸看？”

    两只手交叠在一起，最底下的指腹触及柔软的面颊，他牵着女孩的手，仔仔细细认认真真地带她描摹辨认着自己的脸，从高挺的眉骨到流畅的下颌线，从漂亮的额头到柔软的脸颊，从猫一样的眼睛到削薄的嘴唇……

    全都是，陌生却又熟悉的轮廓。

    是他。

    南在星安静下来，浓密羽睫微微颤动，混沌的眼睛亮起来。

    是松月哥哥。

    “松月……哥哥。”

    她小心翼翼地叫了面前的男人一声，那双像湿漉漉小狗一样的眼睛直直地瞧着闵玧其。

    “嗯。”

    他应了声：“我是。”

    女孩舒展眉眼笑了起来，开心地握住男人的手将之贴在自己脸上，随后眷念又依恋般地轻轻蹭了蹭他的掌心。

    “哥哥。”

    被闵玧其捧在掌心的那张脸上带着极其柔软的笑容，眉眼神情温顺又动人。

    “松月哥哥……”

    她用着那样的笑问他：“……为什么要丢下我啊？”

    话音一落，闵玧其那只贴在女孩脸上的手，忽地就颤了下。

    打开关闭的心门/滋润我的心脏

    为了能感受着你请紧搂着我

    你的怀抱/你的温暖/你的心意

    乞求能够再一次触碰——bts《holdtight》

    几天前，在汉江附近某个偏僻的露天停车场内。

    画面随着刺耳诡异的背景音逐渐变暗，一个年轻女孩像是被催眠了般，慢慢走向屋子里唯一关着灯的房间。

    她越走越近，越走越近。

    隔着磨砂玻璃门，她看见，那本该是黑暗的房间内，此时却亮起了片柔和却奇异的粼粼蓝光，女孩颤抖着走进房间才发现那光源原来是电视机的屏幕光，上面正播放着伊豆的一场棒球赛。

    绿色的草场，橘黄的队服，画面颜色诡异的鲜亮。

    女孩的背挺得僵直，眼神却越来越惊惧，突然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似的。

    她狠狠摁了下遥控器，电视屏幕啪地一下黑掉。

    关掉电视后女孩总算是松了口气，转过身，双眼却蓦地瞪大。

    ……

    “她……她死了吗？”

    微弱的女声颤抖着在黑暗的车内响起。

    “不知道。”

    带着点微醺意味的磁性男声迟疑地说：“好像……转场了？”

    坐在后座上的南在星小心地睁开眼，看见车载电视上的画面已经变回正常的时候松了口气，摸着胸口深呼吸：“吓死了，我还以为女鬼要出来了……”

    “应该没有那么早吧，恐怖片大多数开场都是很和平的。”

    被强行拖来看电影的闵玧其把手里的水瓶递给她：“要喝吗？”

    女孩摇摇头，奇怪地瞧着他。

    “你不害怕吗？”

    呃……本来是有点，但看见你也这么怕他就没多少感觉了。

    毕竟看恐怖片总不能有两个害怕的人吧。

    所以，闵玧其回答：“还好。”

    两人的视线继续专注到电影上，没过多久，音响中又是一段诡异的背景音乐响起，南在星的表情随着电影剧情的演进变得更加紧绷，身体也不自觉地像寻求安全感似地靠向坐在旁边的人，指尖爬上胳膊，拽住衣袖。

    闵玧其的目光闪烁了下，转眸瞥了她一眼。

    靠得是不是有点……太近了些？

    按在座椅上的手指不自然地动了动，他垂下眼帘，却始终没去挣脱那点微弱的牵扯。

    “啊！”

    这时南在星突然尖叫一声，惊恐地将脸埋在了他的肩头上，瑟瑟发抖。

    温热的气息透过春日薄薄的单衣扑在肌肤上，某只猫瞬间屏住呼吸僵在原地，胸膛中蓦地就涌上了股难言的情绪。

    炙热的、酥麻的、刺刺的，仿佛有什么在灼烧啃噬他的心脏。

    “没了吗？鬼走了吗？”她吓得不行，声音都在颤。

    闵玧其电击般地回过神，猛地将自己的胳膊从她怀里抽了出来。在热源远离的那一刹那，南在星非常明显地怔了下，不知所措地抬头望向他，而慌张的男人则别开眼躲开了她的视线。

    “既然这么害怕那就不要看了。”

    话一出口，闵玧其就感到了懊恼。

    他实在是太慌张了，慌张得连本来是用来安慰人的话语都变得像冷冰冰的指责似的。

    于是弥补般地加上一句：“也没有多好看。”

    可惜语气干巴巴的，不仅没起到缓和的作用，而且态度听上去反而还更冷硬了些。

    南在星沉默了会儿，然后缓缓对他扬起了个几乎能被称为灿烂的笑容。

    “对啊。”

    她低下头，长长的睫毛忽闪着，像扇子一样在眼下投下片落寞的阴影。

    “这电影一点都不好看。”

    “我们不看了。”

    理所应当地，那场电影他们没能看完，到最后南在星离开的时候，闵玧其也只是默默地握紧了拳，既没有道别也没有出声解释。

    毕竟，从那之后，闵玧其已经习惯沉默了。

    心脏上纵横交错的愧疚和胆怯织成密密匝匝的网，阻拦着他所有狭隘又虚伪的轻浮念头，可心中的那股子晦涩的执念非但没有得到抑制，甚至还变得越来越深。

    所以，在这样难耐的煎熬里，他只能沉默地对待她。

    但女孩居然还是跟以前一样毫不在意自己被冷眼相待的处境，始终锲而不舍地接近着他、融化着他、纵容着他，像是从来都不会觉得累似的。

    太执着了……

    明明他给她带来的并非只有那束光，还有一根毒蝎的刺。

    向着你玫瑰般的怀抱而去

    怀着被刺痛的觉悟——bts《holdtight》

    闵玧其把南在星带回宿舍的时候，趴在他背上的女孩还在抽抽噎噎委屈地抱怨：“闵玧其是……大坏蛋，总不理我……还和我发脾气……太坏了……”

    心软得一塌糊涂。

    “对啊……”他应着她，“他太坏了。”

    “大坏蛋……”

    “嗯，他是大坏蛋。”

    “以前坏，现在……也坏。”

    闵玧其笑了笑，微微偏着头问她：“那现在和以前，到底哪个更坏啊？”

    女孩安静了会儿，直到闵玧其托着她到了门口的时候才埋在背上闷闷回答。

    “现在。”

    现在？

    闵玧其怔了下，哑然失笑，无奈地摇摇头。

    明明与做事冲动轻浮、任性妄为又从不考虑后果充满戾气的少年时期相比，他现在简直是要好得太多了。

    闵玧其没计较南在星的这番话，翻出从女孩包里找到的钥匙打开门，一路背着她穿过黑暗的玄关、门廊，踏进卧室，将她轻轻地放在床上，动作温柔地帮她脱掉鞋袜、外套，盖上被子。

    而南在星则眼也不眨地一直盯着他，亮晶晶的眼神像极了某种刚破壳的小动物。

    在帮她处理好一切后，闵玧其顺手地摸了摸她的头。

    “走了。”

    离开的脚步却止于揪住衣摆的轻微力道上。

    “哥哥……”女孩揪紧了握在自己手中的那一小片衣摆，喃喃，“……别走。”

    【别走。】

    【别丢下我。】

    闵玧其沉默片刻，像是极为无奈地叹了口气：“别这样犯规啊……”

    南在星没听懂这话，但却在看着男人回身坐在她身边后，在漂亮的小脸上扯出了个傻傻的笑，湿漉漉的眼睛茫然又仔细地望着他，瞳孔里有微弱的光芒在闪烁，那眼神看起来就好像他是她的全世界一样。

    喉头滚动。

    “别……”

    闵玧其躲开她的眼神：“别这样看我了。”

    别再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了。

    南在星依旧没听懂，被酒精熏染得晕乎乎的大脑已经完全丧失对身体的控制，全凭本能在行动。

    所以，她只是迟钝地、吃力地、本能地凭着那点可怜的潜意识凑近自己面前的这个人。

    她望着他。

    眼神迷茫。

    唇瓣开合：“哥哥。”

    那语调带着很奇怪的脆弱和依恋，柔柔地划过耳畔。

    哥哥。

    那语调闵玧其仅仅只是在心里重复了一遍，就感觉似乎有腻人的麦芽糖黏在了自己齿间，大脑也像是被这氛围熏染，恍恍惚惚地丧失掉该有的理智。

    于是，指尖微颤着触及女孩的眼角，男人孤独又冷峻的侧脸，像是被蛊惑般地慢慢凑近女孩，闪烁的眼神里却藏着不确定的爱。

    他以为他可以忍耐，他以为他可以控制，但感情并不能完全为理智所桎梏，最终驱使着他做出了失控的举动。

    反正她喝醉了，反正她现在迷迷糊糊的，反正等明天她再醒来的时候……就什么都忘记了。

    他这样安慰自己。

    反正，比起喝醉的人，陷入爱情里的人或许才是……更不讲道理的那个。

    恍惚间，南在星感觉似乎有温凉的吻落在了她的眼帘、鼻尖、最后是嘴角，带着初春的美好气息，轻柔得仿佛一缕转瞬即逝的微风。

    她慢慢闭上眼，唇角微微翘起。

    像是美梦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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